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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在胡思乱想中过去,柳烛也到了目的城市。出站后柳烛打了辆出租,报上地名,直奔目的地而去。

下了出租的柳烛站定在一个小区门口,想了想,又拐进旁边的一家水果店,提了一篮水果,走进了这个小区。

这片明显属于老城区的建筑由幢幢矮楼组成,时间在这里留下自己的烙印,斑驳的水泥墙,层层脱落的墙皮,

松动的石砖和蒙灰的玻璃……柳烛提着果篮走进小区,辨别着目标楼栋。

已经中午了,被随地乱停的三轮车和电动车挤得有些狭窄的小道上,阵阵香气从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飘来,东边那栋底下挂着几个花圈,西面那户传来婴儿的哭声,岁岁年年,人来人往,旧死新生,黄了墙皮,驳了栏杆,雾了路灯,只有这缕烟火之气会一直飘荡下去,这就是华夏城镇最普遍最真实的模样。

柳烛拐进其中一幢,走到三楼,握着果篮的手紧了紧,停在了门前。伶牙俐齿如他,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如何转述那位未归之人的死讯?无果的等待既是一种折磨,却也是最后的希望。-

“真残忍呢”柳烛勾动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深吸一口气,敲开了房门。

几秒之后,房门被打开了,门口是一位干瘦如鱼鹰般的老人。岁月的沉淀刻刀般在老松树皮上划出道道沟纹,松弛的眼袋上是一对蒙上了暗霭的眼睛。

须发灰白的老人用结着厚茧的手指揉了揉长而稀疏的眉毛,看着眼前提着果篮的柳烛,怔了一下,问道:“小伙子,你这是?”

直到此时柳烛才发现自己甚至还不知道那个白袍男子的名字,他之前不是没有搜过那个病院,只是网络上只有简单的一句现已搬迁至某地,那段过往已被彻底封尘在历史中。

“我是……你们儿子的朋友”柳烛没有看那位老人的眼睛,目视前方缓缓开口。

“你是说,小张?有他的消息了?”老人愣了好几秒,似是没反应过来,随即身体抖了两下,眼里终于有光芒冒出。

“什么小张?我儿回来了?屋内又赶来一位耄聩老太,银白发丝略显凌乱,衣服却干干净净。

“他……出了意外,已经去世了,临死前托我告诉你们,自己已经没有未竟的心愿了,只恨没办法再照顾你们。”连柳烛都不知道,这几句干涩底哑的话是怎么挤出口的。

柳烛拿出路上打印的的当地派出所线上开具的死亡证明,交给了二老。老人颤巍地结果那张证明,许久都没有说话。

柳烛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生与死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死者已逝,埋于泉下黄泥销骨,生者依旧,独寄于人世间白雪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