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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上一场雨哗啦啦下了整整两天,天放晴后数日,日暖天青,荒地里的杂草疯了一样日渐长高,田家坟园子里新堆的坟头上也有了青青草色。

五月小麦黄,家家户户割麦忙。这场雨过后数十天,地里的麦子大片大片变黄,至半月后,站在地头一眼望去尽是黄灿灿的麦田,在烈日照耀下泛着金色光芒。

田家自家留有几十亩地种着,往年田旺总是放心不下田地,麦收的时候总带上两个儿子站在边上看着,看长工割麦子割得不好,譬如麦茬子割得太高时,甚至忍不住要亲自下地示范一番。

但今年田旺却没了这份心思,把麦收的活计一股脑托给了地把头和家里的长工。

田旺心里有事儿啊--

这一则是小弟去了,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心里到底难受的慌;这二则就就妻子李秀妮的身体了。

自田永旺丧仪过后,李秀妮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晚间好容易睡着一会儿,到了半夜还会哭醒。

她也五六十岁的人了,即便寻常身体好,却也经不住这般磋磨,于是眼见着一天天地衰弱下去,到了五月底,那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近看着枯黄枯黄的,像是行将就木的垂死之人一般。

田家众人轮着班地劝她,两个儿子也从巡视商铺的路上赶回来伺候母亲,田宝也天天早上一起就奔上房看太婆去了。事实上若不是李秀妮拼死不同意,田小宝恨不得直接住到上房去。已经走了一个太公了,她实在不想再失去一个太婆。

大夫一天天地来,药是一碗碗地喝,但李秀妮还是渐渐起不了身,整日只能半坐在床上。田宝背后不知道窝在床上哭了几次,一转身却又笑嘻嘻地跟李秀妮撒娇耍赖逗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