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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怀渊凄然一笑:“不怕陛下笑话,臣出身卑贱,自幼一心向学,只想着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庇佑后生。可对于臣这等寒门子弟来,这一切都难如登天,臣不只一次的想过放弃。士族的欺压白眼尚在其次,可那食不果腹的滋味臣实在是忍不住的。后臣与贱内相遇,她鼓舞我,善待我,无她,臣是断断不会有今日的。臣也曾年少轻狂,走过错路,可如今这一切都过去了。臣如今想的只有膝下的一对儿女,臣子梓战,聪敏惠诚,男儿志在四方,臣从不担心他。可唯有这个女儿梓汐,臣为她实在操碎了心,她自幼果敢不输男儿,性格刚强,可这对于女儿家来,百害无利。当日,臣担心她宁折不弯,亲自为她定下了秦家这门亲事,就盼着她能安详喜乐一生,可谁知,婚前秦家子假仁假义,我的汐儿深受苦楚。可前日里,贱内进宫面见醇太妃之时,太妃竟要为玉王聘下臣女。臣自知卑贱,是断断配不上皇家威严的,还请圣上三思而后行啊。”到底,他还是不愿梓汐嫁入皇家的。

这一番肺腑之言,不知能否感动那铁石心肠的天昭帝。

天昭帝面色深沉:“那以夏爱卿的意思,我皇室是配不上你夏家的了?”他对梓汐的感情是很复杂的,那日他微服出巡,碰巧遇到了坐在房上的醉猫,那是她不过是个孩子吧,而他已过而立。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不问身份,不问地位,只谈风月人心,她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他楚望霄乃是少年天子,自幼学的便是帝王之术,冷心冷清,后妃于他不过是棋子,是权衡,而那后位更是他抛出去诱惑这些人的肥肉,他多年未立皇后,试的便是那城府人心。在他看来,一代英主绝不能沉湎于儿女情长,那是英雄冢刮骨刀,而他更是从未把一女子真正的放到心上。

他如此,那些后妃又何尝不是如此,一入宫门深似海,无论争与不争,她们都是家族的一步暗棋,有的或许一辈子都不见天颜,红颜枯老,也就成了弃子,自有年轻貌美的族女来补上。有的最后争得了一席之地,荣登太后太妃之地,可她们的男人终究还是死了,她们这辈子的指望也就没了……

夏怀渊的脸色微变,急忙跪下:“臣不敢,微臣的意思是女自幼顽劣,恐怕无法担当天家之妇,失了天家的体面,臣此生只愿她安乐太平,不求其他。”

天昭帝回过神来,微笑:“寡人没有其他意思,爱卿所寡人自会考量,爱卿回去吧。”

夏怀渊忐忑的回到了夏府,圣心难测,不只是而已。

月凉回答王府之后,难免被王妃责怪了一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的月凉竟是个白眼狼,这十天半月的也想不起她的父王母妃,为娘的实在是心寒啊。”

月凉讨好的拉住何文纤的胳膊,顺便给大哥二哥使了个眼色,两个呆子,快帮我解围啊。

楚询枉急忙上前扶住了何文纤的另一只胳膊:“母妃就别责怪妹妹了,如今她自己掌管偌大的一个郡主府,以她的性子恐怕是焦头烂额呢,更可况她还得带着天儿,一时顾不得也是有的。”

楚询尧也上前给何文纤捶起了腿:“母妃要是不舒坦就打儿子两下吧,就当我替月凉挨得,您可别气坏了身子,也省得儿子担心。”

这三个孩子讨巧卖乖的,何文纤的脾气早就去了大半,她这辈子养尊处优,夫妻和顺,儿女贴心,当真是别无所求了。

“月凉,看看你大哥二哥从就宠着你,现在更是变本加厉,把我这娘亲都忘了。这次你回来有什么事就直了吧,你这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就别拐弯抹角了。”

月凉尴尬的挠了挠头:“真是知女莫若母,娘亲最疼月凉了,女儿此次前来确实有事,娘亲你还记得梓汐吧。”

何文纤眉头一皱,怎么又是这丫头:“自然记得,依我看,那丫头就是个惹祸的主,难道她又出什么事了?”

月凉最见不得人家梓汐不好:“娘亲,梓汐是个好姑娘,都是人家欺负她呢。这不是那个宫里的醇太妃吗,她竟然要替玉王叔求娶梓汐,玉王叔今年也不了吧,梓汐花儿一样的姑娘,怎能嫁给他呢,而且就玉王叔那名声,京城里谁不知道啊。”

何文纤面色冷淡,她这个女儿,就是太好心了,那个夏梓汐的名声,她也有所耳闻,实在是不堪的,这种人加入皇家已是高攀了。“月凉,你玉王叔确实风流不羁了些,可他是先皇的儿子,身份地位摆在那,就是他不喜欢,也会有女子倒贴上来,你现在兴冲冲的替人出头,可知人家是怎么想的,万一她夏家就是想攀上皇家呢,你这一来倒是坏了人家的事呢。”

月凉气鼓鼓的不话,她的母妃性子高傲,一向目下无尘,不喜欢梓汐也在情理之中,可梓汐被名声所累,她又何尝不是呢?月凉定定神,道:“母妃,你是听到京城的流言了吧,我的母妃深明大义,难道会在意这些吗,再了,若论风评名声,女儿恐怕还不如梓汐呢,难道母妃也厌弃女儿吗?”

何文纤被她的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对啊,世人皆愚昧,她又何苦随波逐流呢。一旁的楚询枉脑子里也浮现出了那个美貌却坚定的女子,不由得出言相劝:“月凉的是,夏家姐,儿子也见过几次,确实与世人所截然不同,乃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母妃切莫被蒙蔽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