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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你为什么总是拿这些话来问我?难道你要我做一个伺候丈夫的女子吗?难道你不相信女人也有她自己的思想吗?”她先带笑地问他,后来看见他受窘的样子,她就改变了语调解释道:“我现在只想出去做一点有益的事情。龚家姊妹笑我想做女革命家,我害怕我不配。……周先生,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样难看?……我现在记起来了,你今天话说得很少,你是不是生病了?”她最后关心地问他。

“我没有什么,不过近来身体不大好,”他带笑地分辩道,这是惨笑。他站起来,他的眼光留恋地在她的美丽的面孔上盘旋了一阵,最后说一句:“我走了。”

“周先生,你要当心身体啊!你在这里多坐一会儿不好吗?外面雨落得很大!”她诚恳地挽留他。“你在爹的床上躺躺也好。”

“不,谢谢你。我要走了。我可以叫黄包车,”他无精打采地说。他很疲倦,却勉强支持着往外面走。

“你不要回去罢,你好像很疲倦。”她跟着他走,还在后面继续说挽留的话。

“不要紧,我回家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不必下来。”他用略带凄惨的声音说了上面的话,就走下楼去,并不到李剑虹的房间去告辞。

李佩珠站在楼梯旁边望着他走下楼去。她想,这个人今天的举动很古怪,说话也古怪,不晓得究竟有什么事情缠住他。她回到房里还在想他:她想起他过去的事情,她同情他,又为他耽心。但是过了一会她就被父亲唤到前楼去。她和父亲谈起到F地去的事情,她很高兴,她就把周如水完全忘掉了。

①苏菲亚:指旧俄民粹派女革命家苏菲亚·别罗夫斯卡雅,1881年因暗杀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案件被捕,判处绞刑。

第十三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