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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燃思绪复杂:“你们想让他回北京。”

“老师和我的意思是,如今他奶奶既已不在,孩子年纪小,耳疾难说会不会反复,北京的教育和医疗资源更有优势。人需向前看,他这几年也自责够了,不必一直被拘在过去。”

当晚林锦树和章钧没有久留,与贺照群谈完话便起身告辞,下榻西岛的星级度假酒店。离开之前,林锦树特意与裴燃多说了几句话,眼里话里都是欣慰,还让她在自己的手杖上签了个名,笑说自己夫人是她的忠实粉丝。

裴燃不卑不亢地照做,回话又大方得体,让林锦树更觉欢喜:“从前我还让他师母多为他的终身大事操操心,没想到这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连天下的星星都要摘下来了。”

入夜后西岛很安静,裴燃与贺照群站着目送车子远去,直至什么都看不见了,裴燃握住贺照群的手,贺照群才回过神来,牵着她往石阶上走。

翌日清晨,那辆雷克萨斯lm来接贺照群。计划先去祭拜故人,随后返程省城机场,林锦树去澳大利亚,章钧回北京,贺照群随行送机。

贺一鸣今日去动物园春游,什么烦恼都没有,晃着小脚丫在餐桌边吃早饭。贺照群仔细拜托了梅姨,说自己可能要天黑才回得来,这一大一小今天就拜托她照顾看惯了。梅姨说好,让他放心,不要担忧。

贺照群嘱咐了贺一鸣几句,从餐厅走出门廊,停顿片刻,又转身回去。

裴燃醒得迟,听见脚步声,蜷在被子里看他推开些许房门,声音沙哑又慵懒地喊他名字:“贺照群。”

贺照群原本只想在门外看一眼,见她醒了,便反手掩门走了进去。

室内浸透薄薄日光,松木与英国梨的香气淡淡浮动空中,像一层纱笼下来。贺照群穿了质感考究的白衬衫与西裤,着装比平常正式些许,短发也打理过,衬得眉眼更深邃锋利。他坐在床沿俯视她,帮她将脸上的长发拂开,好像说了句什么,说话的时候嘴唇只动一点点。

裴燃耳鸣,听不清声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涌现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心想如果贺照群在北京工作的那几年他们在一起,是不是会有许多个类似的清晨。

怕自己不接话会显得怪异,裴燃侧脸亲了亲贺照群的掌心当作回答。

她眼睛很亮,美得令人难以离开。但是她牙没长好,脸颊还是有点微微的肿,贺照群忍住吻她的冲动,让她继续睡,不许胡乱吃东西,起身出去了。

裴燃当然没有继续睡,她望着天花板的发了一会儿呆,等耳朵里的轰鸣声慢慢消失,起床后正好赶得及送小朋友上校车去春游。

跟车的老师还是王依敏,看见裴燃出来,她维持着职业笑容,眼神有些躲闪。裴燃表情和语气都淡淡的,看她牵贺一鸣上车,主动与她问了好。王依敏有些受宠若惊,但碍于场合,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