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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檀香点上了第五柱,暖炉换了两次果碳,这一觉从清晨睡到了午后,随着那一阵清甜的蜜香回荡少年于正堂睁开了清澈的瞳眸,伸了个懒腰对镜正衣冠,此刻耳畔少女轻灵声回荡开来,缓柔温和,又带着些许关切的责备意味:“昨晚,宿醉了吗。”

“嗯……”长褂少年迷糊地应了一声,“跟卢呈比完之后总觉得不踏实,便回来了。”少年揉了揉脖颈疲懒地摇摆起身,在衣架处换了香囊,取出香水蕴着暖片藏于长褂上下,“阿姊是打算去地府吗?”看着医案上疑是女子的配饰洛炎好奇道,“那位姑姑生得如何?我从未见过,但想来定是让人着迷的。”

“先把你的轻侠气戒了。”案边女子失语一笑,长发过肩垂脊,一身白袍,流光环绕天气护体,气质自然造化,如像如尊,如仙似神,远望在天不得寸进,清清冷冷温温柔柔,她在那,却什么也看不清,云雾般,只觉得美,美如幻,如虚幻。

这便是宣缘了。

绝代。

如何不绝代!

洛炎欢闹着跑上前来,于白袍医官身侧跪坐下,“听说落老头得了一副年代久远的药方,保护得极为稀罕,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却让我拷贝了一份密函交于阿姊。这老头不安好心思,……”

“行了。”少女轻语、摆手,侧过脸止住了眼前少年的话语,恬笑着伸出手掌,神情温和地望向身侧少年。看着少女那温和的面容长褂少年委屈地嘟着嘴,随手从袖口抽出纸条,侧过脸傲娇道,“唔,喏,给你啦!哼!”

“好。再睡会吧。”看着眼前少年白袍医官绝美一笑,葇荑舒展,一边翻展着手里的信纸,一边在身边的塌上拍了拍,和颜悦色:“别闹了。你这样半梦不醒的,出去准要惹事,睡会,少些麻烦。”

“!——唔。”洛炎呆立,委屈含泪,神情低落三分,无奈地浪荡起身,“行,行行行。又是这般理由。哎,命苦,命苦啊,比不得外家人。”少年唉声,双臂枕在脑后打了打哈气,“听说晚膳颇丰,阿姊呐,入夜后你会不会叫我呀?”

“轩禅会来,我让他叫你。”

“怎么能这样!我也没比他大几岁啊,你怎么能喜新厌旧呢!”

“少说胡话。多睡会。”宣缘失笑摇头,“别没精神地起来,不然祖老又得说你了。”

“说?随他便了。阿姊,你辈分这么高,不能为了贬低我就跟着我一起落辈分呀!”说着长褂少年又扑腾着坐起,看着身前少女焦急道,“阿姊阿姊!你知道我多委屈嘛!看看卢呈,就一个小白脸,喜欢他的人竟然比我还多,当真是气不过!若是我辈分上去也就没什么了,都不过是儿孙,但他却仗着马北风占我便宜,当真是气人!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嘛!”说完洛炎又有些不忿,扁着嘴,小脸圆圆的,端是可爱。

望着他的任性模样少女淡雅一笑,也不说话,只是在塌上复之拍了三下,“睡吧,别臆想了。”白袍医官笑意嫣然,挽袖点燃了桌上的的几柱香,淡雅的香气混杂着薄荷的清凉味平平地吹拂过了床榻,长褂少年嘟嘴怨念,不甘地躺好,蜷缩着渐入梦乡。

水漏慢慢空了,少女执笔在信纸上书写着什么,不久洛家匾额前走来一绿袍少年,在少年的身后跟着两酒鬼,互殴一拳就这么在巷道口酣睡着了,口中呢喃万千,一听,全是吹嘘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