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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22:30,如果裴燃不打过来,他会守着时间拨过去。今天是裴燃主动打过来,可以提前很多听见她的声音。

“下雨了?”

裴燃那边很安静,她大概是躺着,说话懒音很重,遥远而失真的声波震动令她呈现比往日更柔和的感觉。

贺照群“嗯”了一声,抬头望着夜空,说:“你不在这几天,一直在下雨。”

“真羡慕,北京好干燥,我快流鼻血了。”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撒娇,贺照群很轻地翘了翘唇角,照例问她:“牙齿呢?今天还疼么?”

裴燃也照例半真半假地抱怨:“疼。嘴里有缝合线,好怪。”

“你不要总去舔。”贺照群平声道,“那是可吸收线,要是实在不舒服,回来带你去看看能不能把线拆了。”

裴燃“哼”了一声,明显不乐意,她人在北京,真要拆也不必特地等回瞻淇岛。

于是贺照群识趣地转了个话题:“你教授回去了?”

裴燃点了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又懒洋洋说“嗯”。

walter教授专门为她延期改签,师徒俩久违地深入交谈。老人家爱才惜才,见她现状不免叹息,她让她不要焦虑,要顺从身体的节奏,不过音乐有自身的逻辑,即便不能保持高强度训练,也不能让自己彻底离开钢琴塑造的环境。又说自己也曾见过与她同样困境的小提琴手,这几天会尽快帮她打听具体情况,希望能对她调整有所帮助。

裴燃不可能真的与恩师只见一面就走,停留在北京的日期便也随之变长,今天中午才将walter教授送到机场,裴燃还承诺在圣诞节前后会去洛杉矶拜访她的新家。

“事情忙完了。”贺照群的声音混合雨夜质感,在电话里听起来尤其低哑,“明天回来么?”

裴燃其实早就已经订好了明天的机票,但她还是故意骗贺照群说:“还不确定,西西要我多留几天。”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着,不吭声。

“怎么?”裴燃忍住笑意,维持着漫不经心的语调,“难道我不在,有人睡不着吗?”

回答是一句生硬又干巴巴的“没有”,隔着电话,她都能想象出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是吗?”裴燃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说:“哎,可是你不在,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