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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燃。”他握着她的肩膀,低头叫她的名字,“忍一下。”
突然有风,从低矮的阶梯灌上来,一阵阵擦耳而过。
不知道是贺照群体温太高,还是自己体温太低,裴燃贴近他的时候,总有一种即将被灼伤的畏惧感。
这种畏惧吞没了羞耻与愧疚,将她紧紧裹在怀中,进退两难。
楼与楼的距离很近,贺照群很快便到了宿舍门前,他没带钥匙,在走廊花架摸索半晌,一无所获,最后索性使了蛮力推开窗户,直接伸手进去开锁。
裴燃想跟他说,自己看见了,钥匙就贴在那盆绿萝底下。见他这样推坏了窗,也没有力气多说什么,想着以后再回头嘲笑他。
简朴得如同90年代记忆的装修,阳台水管暴晒在阳光底下,仿佛水流也变得滚滚发烫。因为空间很小,周围又静谧,贺照群淋浴的水声显得格外清晰。
裴燃蜷缩在陈旧的空气里,心想不要睡,最后还是睡着了。
醒来已是日落。
门窗承载燃烧的晚霞,像印象派画家的调色板。室内满是昏暗,贺照群开着一盏小小的台灯,坐在桌边看一叠a4纸。纸张是崭新的,割开空气,发出锋利又清脆的声音,温度变得更冷。
干净衣服都盖在裴燃身上,他大约是没有别的可穿了,是以只好赤着上身。随着翻页的动作,肌肉微微鼓动、放松,令左上臂那处伤疤看起来更加狰狞。
裴燃没有出声,保持侧躺的姿势看了半晌,打着白色腻子的天花板晃动暗影,或许是摇曳的风,正在没有规律地浮动。
短暂的昼夜边界,光线顷刻之间从粉橘变成暮蓝。贺照群翻完最后一页,收起笔,回了头。
“醒了?”
椅子滑动,他恰好挡住灯,逆着光,看不清脸。
裴燃“嗯”一声,眨了眨眼,嗓音带着沙哑的质感。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许是平日照顾惯了孩子,他伸手覆在她额头上,试探体温的动作自然又熟练。
裴燃懒着腔调,没头没脑道:“以前没发现,你后脑勺长得还挺周正。”
贺照群面无表情:“看样子是好得差不多了。”
裴燃一副不知好歹的模样:“本来就没事,就你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