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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将他温柔揽入怀中。

避免他被落日淋湿。

“走吧。我陪你。”

顾美兰离开得很安详。

“在梦里去的,没受太多苦。”护工阿姨好心善言安慰他们。

裴燃暗暗祈求,惟愿如此。

接下来的事宜有条不紊地进行,一桩接一桩,一件接一件,如同预演过一样。

几乎所有人都对这场死亡的到来有所准备。

那些所谓的“一条龙服务”,与很多年前一样,还是习惯兢兢业业地蹲守在医院附近。死亡证明开具下来没多久,一个瘦猴模样的寸头男人便领着入殓师来,口中念念有词,为顾美兰梳妆穿衣。

长明灯与蜡烛点燃三天。灯不灭。堂梁挂满白帷。屋内反光物件皆用布蒙上。钟停在顾美兰离开的18:22。

厅内寂静似水。

厅外宾客往来如潮。人人都道节哀,莫要心伤,八十高龄能安安乐乐地走,是喜丧。一枝枝白菊堆积。一柱柱长香熏出幻觉。

诵经的和尚不紧不慢地唱唱念念。一恒河沙,一沙一界,一界之内,一尘一劫。是裴燃抄过许多遍的地藏王菩萨本愿经。

顾美兰躺在灵柩里,穿一身云山蓝改良旗袍,妆容打理得优雅素净,看起来无知无觉,像睡着了一般。

贺照群守灵三天。

片刻难眠。

贺家关系密切的亲戚不多,愿意出力的更少,梁韧来与他换着守。他说好,人却不动。被生拉硬拽到一旁,吃饭,闭眼,裴燃让他做什么,他一句话都没说,没有知觉地照做,三天不知道有没有睡足三小时。

贺一鸣由裴燃和蒋薇其轮流照顾着,贺一鸣自小察言观色,什么都不敢问,背着大人偷偷哭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