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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纪拾烟来说, 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就好像整个人飘浮在了云端,一瞬间的思维与精神全都不属于自己,完全交由本能掌控。很独特、却也很舒服与愉悦。意识再回来时, 纪拾烟还在陆朝空怀里,他仰起脸去看他,后者的眼底是深到可以融化他的温柔。“烟烟。”陆朝空的声音很轻:“我抱你去清洗一下。”纪拾烟点头。然后他道:“等等。”男生挪到了床头,拿过纸巾, 又挪了回来。小小一只继续蜷缩在陆朝空怀里, 抽过一张纸巾,细致又乖巧给他擦起了手指。“陆朝空。”纪拾烟的声音还有一丝余韵的恍惚,染着鼻音:“你的粉丝们又要羡慕我了。”陆朝空笑了一下。纪拾烟看着掌心间那修长冷白、骨节分明、在召唤师峡谷掀起腥风血雨的手指, 耳尖后知后觉泛起了红。“就是……”他又开始了嘟囔, 声音软软像是在撒娇:“他们要羡慕死我了, 谁敢想陆神会给一个小辅助这样啊。”“烟烟。”陆朝空突然俯身,头搭在了纪拾烟肩侧, 是种整个人都依靠着男生的姿势:“我也羡慕我自己。”纪拾烟侧过脸看他:“什么?”“三年前你问我,我最大的愿望是能死后和你葬在一起, 那时候却连这个愿望都不可能实现。谁能想到现在, 烟烟, 你就在我怀里。”纪拾烟怔了一下。虽然早已经领会过陆朝空的深情, 但每每再度听起, 他还是会心脏骤然漏跳一拍,为之震撼。纪拾烟攥住了陆朝空指尖,和他十指相握:“我知道……陆朝空, 现在我是你的, 你不要再难过了……”“嗯。”陆朝空笑着应了一声:“我抱你去卫生间。”他把纪拾烟放在了洗手台上, 在池子里接过温水, 浸湿毛巾,轻轻给他清洗着。“我想喝水。”纪拾烟突然说:“我可以自己来,你帮我端杯水吧。”陆朝空把毛巾递给他:“好啊。”他走下楼去接水,纪拾烟就一个人坐在洗手台上擦身子。背靠着镜子不方面洗毛巾,于是他跳了下来,站在洗手台前。洗好毛巾后,纪拾烟抬起头,猛然看到自己的颈侧和锁骨处大片的未完全消散的吻痕,愣了一下,而后想起来是今天池眠试图强.上他时留下的印记。刚才陆朝空给自己洗澡,他一定看到了。但他依然什么也没说,甚至面容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纪拾烟心底又泛起了微疼,挂了毛巾,裹好睡袍,也不管自己没有穿拖鞋,就跑了出去。在楼梯口他看到了陆朝空,后者一怔。随即陆朝空就看到纪拾烟没有穿拖鞋,把水杯递给他,然后抱起了男生:“怎么了?”“陆朝空,我……”纪拾烟抿了抿唇:“我没有和池眠做过,他……他今天差点就把我强.上了,但是最后没有,但是只留下了我脖子上这些……”纪拾烟看

着陆朝空,又道:“之前在他身边的时候也没有过,就是重生前,一直都没有……”陆朝空愣了一下。从前也没有……过吗……池眠的那些话……居然真的是在气他。陆朝空以为自己知道这件事时,心情会难以抑制地激动,然而真正听纪拾烟说出来,他却匪夷所思地、出乎意料地、心境很是平静。“嗯。”陆朝空俯身,在纪拾烟唇边落了一吻:“知道了烟烟。”“你之前……是知道的吗?”“不是。”陆朝空道:“池眠说他和你做过。”纪拾烟一怔,睁大了眼:“我、我没有。”“我知道。”陆朝空笑:“我信你的,烟烟。我就是……可能因为这件事难受过吧,但其实已经无所谓了,现在你在我身边,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了。”纪拾烟应了一声,紧紧搂住了陆朝空的脖子。进被窝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陆朝空,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陆朝空指尖抚上他的侧脸:“先前我已经在池眠名下的财产里查到了几处岛屿,快要精确到你住的那一处时,线索突然断了,是有人刻意在中阻挠。”他的声音淡了几分:“后来我才知道,是池南景。他一边说要与我合作、掌握着我的信息,好第一时间在那边进行诱导与妨碍。”纪拾烟垂了垂眼。“但是今天凌晨的时候……”陆朝空顿了一下:“池眠突然联系我了。”纪拾烟一怔。“嗯。”陆朝空说:“他让我把你接走。”“什么?”纪拾烟有些恍惚:“是……他主动让你把我接走的?”“是。”陆朝空突然环过了纪拾烟的腰,把男生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烟烟,是不是池南景对你动手了?”纪拾烟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陆朝空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纪拾烟还是能感受到他周遭的气氛变冷了。“让我带走你,是因为他觉得他保护不住你了,能让池眠有这样的危机感,只可能是池南景。”今天凌晨……不对,已经过了十二点,陆朝空的意思应该是昨天凌晨。既然那时候池眠已经愿意放自己走了,还联系上了陆朝空,为什么白天他还要拒绝告诉自己关于陆朝空的事情、还要……强.迫自己。纪拾烟觉得自己真的困了,不然为什么大脑是一团乱。良久,他才缓缓出声了:“陆朝空,上一具身体我的死,是池眠想给我喂春.药,但是被池南景换成了毒药。”车祸那天,池眠当着陆朝空的面给自己说了,但陆朝空那时候伤的很重,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果然,陆朝空应该是没有听到的。纪拾烟能感受到他搂着自己的胳膊一僵,然后空气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在纪拾烟都以为陆朝空快睡着时,后者才在自己眼上落了一吻,轻声道:“晚安,烟烟。”-第二天纪拾烟睁开眼时,阳光已经大盛。魔都的雨就是这样,倾泻时让人觉得漫天的水都在

往下倒,汇成河流几天几夜都流不尽。然而转眼就天晴,前一日的暴雨恍若只是一场梦,白云耀阳依旧,诉说着夏日正好。清醒了一会儿,纪拾烟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已经回到了KPG,就躺在陆朝空的怀里。他唇角控制不住扬起了一丝弧度,往陆朝空的怀里又钻了钻,像只树袋熊一样,扒拉在后者身上。但陆朝空还是没有醒。纪拾烟这才注意到,以往陆朝空就算睡得再晚,都会起特别早,每次他醒来都看不见陆朝空。然而陆朝空现在还在沉睡。所以昨夜他说的“伤基本上好了”,一定是在安慰自己。不过想来也是,那么重的伤,一个半月的时间,怎么可能好的完全。他都那么疲惫了,还在等自己、给自己洗澡、陪自己睡觉。纪拾烟心脏像是被小小扎了一下,微疼的同时却又泛起了满满的暖意。他亲了亲陆朝空的唇角,又闭上眼,在后者怀里赖了会儿床,然后下了床。以往都是陆朝空给自己准备早饭,现在该自己照顾他了。简单洗漱过后,纪拾烟走下楼。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他也和往常一样,边走边看。这个点大家应该都在训练室,一路看去并没有见到人。纪拾烟走到厨房,突然睁大了眼:“沈哥哥!”Liquor背影一僵,立刻转了过来,一贯温和平静的面容也出现了一丝破裂,大步走过来抱住了纪拾烟,声音染上一分激动:“言言,你回来了……”“沈哥哥。”纪拾烟反手抱住了他:“好久不见,我好想你们啊。”“我们也想你。”Liquor抬起了头,双手捧住纪拾烟的脸,抚过他还有些淡淡青紫的脸侧,心疼道:“言言,你受苦了。”纪拾烟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是我对不起你们……还害得陆朝空……”Liquor止住了他的话:“言言,你能回来是陆朝空最开心的事情,不要想其他的了,乖。”他看向纪拾烟身后:“陆朝空呢?”“他还在睡觉。”纪拾烟抿唇:“沈哥哥,他的身体……”“不太好。”Liquor问:“他没有给你细说吗?”纪拾烟摇头:“他只给我说基本上好了。”“我们边走边说吧。”Liquor笑了下:“队里其他人一定也很想见到你。”“嗯嗯。”Liquor和他往训练室的方向走去:“也确实算是基本上好了,皮肤外表的伤愈合得很好,看不太出来,但是他……当时伤得都是内脏、肋骨也断了好几根,这种没有几个月恢复不到以前的状态。”“这种内部器官损伤和肋骨断裂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一旦坐久会胸闷气短、大脑缺氧,所以这段时间,医生和我们都不让他长时间训练。”Liquor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有个事情不告诉你你也迟早会知道,但最近还是少上网看微博和论坛吧。”纪拾烟一愣:“什么事?”“

网上已经把陆朝空骂疯了,他的真爱粉、黑粉、KPG的队粉,整个电竞圈都在冲他。你也知道电竞圈粉丝的战斗力,尤其原本那么多喜欢他的人,觉得他辜负了他们辜负了电竞,反咬回来会更不留情面。”纪拾烟呼吸一滞:“为什么?”“他和你打不了比赛总得有个解释,他对外宣称是MSI回来后私自开车带你出去、出了车祸,因为理论上赛季中俱乐部是不会带选手出远门的,这个锅他不想让俱乐部和你来背,于是就让骂名全落在了自己肩上。”心脏传来一阵抽疼,纪拾烟都有些难以呼吸。两人间安静了许久,纪拾烟垂了垂眼,然后仰起脸去看Liquor,声音很轻:“沈哥哥……我们现在……是还在打常规赛吗?”“嗯。”“那……”Liquor刚抚上训练室门把的手一顿,微叹了口气,唇边溢出无奈的笑:“我们常规赛还有两轮,只有全部胜利,才能进入季后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