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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稳稳地停在了桌案上,一滴茶水都没有溅出来。

长泽时礼懒懒的侧躺下来,仅用手支着上半身,没一个正经的形象,随性地说着一口京都腔:“没救,藤原还没摄政京都就这个样,让贵族掌权就算是天照临世——哦,那还是救得了的。”

贺茂保宪扶额,“原来神道教天天参您不是没有理由的。”

一个人得罪了贵族和神道教两个势力,高情商一点还能说是替陛下分担了火力,低情商只能是菅原道真太气人了。

“让他们参去,和他们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长泽时礼的目光停留在院外的宿傩身上,他说:“那年神祭不就是出云神社上奏提出的吗?嘴上说是祭天津神,结果是祭的祸津神。”

“被我指出来还不乐意,找藤原请奏革我的官职才肯罢休。”

差点没给他降成式部少辅,好在长泽时礼不是存心放肆,后来还是把自己的优势牢牢稳住了。

贺茂保宪闻言要说出口的话吞了下去,满心的疑惑缓缓占满心头。

他那年年纪不大还是灵力纯净的童子,又是贺茂护场,他也就有幸去现场参拜过。

那年菅原道真还不是京都术师首席,刚刚封为特级术师,权从一位太政大臣,是陛下麾下抗击贵族伐政的得力人臣。

按理说,哪怕祭的祸津神对他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关系,神道教祭礼向来是善神赞颂邪神献祭,贺茂保宪在阴阳道文献里看过很多。

明明菅原道真很少接触神道教,和神道教无冤无仇,但偏偏就最关键的献祭时刻他动手了。

准确,迅速,狠厉,遗留的现场一片狼藉。

据后来清场的神官说,那次请来的祸津神神使身受重伤,菅原道真的行为接近弑神。

也许是这个原因,他的官位才没被一薅到底。

兴许是少年人脸上的神色太明显了,长泽时礼注意到了贺茂保宪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