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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记也又何言之,一番嘲笑一番悲。

贤奸总属千秋定,芜芜莺莺莫浪窥。

且说叶向高既去,虽有阁老韩是个正直大臣,但不比叶阁老委曲调停。况其他内阁,都是阿谀奉承魏忠贤的,魏党的威势越张大了。掌堂都御史高攀龙,因前日淮扬巡盐崔呈秀贪赃狼藉,上本劾去。忤了魏忠贤,他恨恨在心。忽山西缺了巡抚,会推了谢应祥。御史陈九畴,原是魏广微的至亲心腹,极肯出头上本的人。便上一本,说谢应祥昏耄不堪,疑吏科魏大中有私。忽传内旨,九畴、大中及吏部员外夏嘉遇,都降级调外。其时吏部尚书赵南星,都御史高攀龙,各引罪求去。魏忠贤正怪他两个,见了本,立刻放回家去了。当时恼了阁老韩、朱国桢,他两个会同上本道:“是以一事而去两大臣。旨从内出,径不由阁票,有伤国体。”忽内里传出旨意道:“冢臣、宪臣全无公论,二卿不必救解。”韩叹道:“罢了,罢了。我们内阁也是多说的了。斥逐大臣如去一婴儿,难道反有公论么?”

过了几日,天启皇帝祭宗庙,阁老例该陪祭。圣驾已至,诸臣毕集。日已响午,祭祀已完,阁老魏广微才闯入庙门。礼科合词参奏,哪知本竟留中。魏广微反上一本,托言有疾,本上道:“臣因疾迟至,不过罪止失仪而已。此辈哓哓,不审轻重。”此本抄,恼了极有风刃的御史李应升,上一本道:“科臣皆言官也。言官天子近臣,言及乘舆,天子改容。广微父为言官,因得罪阁臣以去,声施至今。广微不一念及乎?奈何斥之为‘此辈’。”本上了两日,忽传内旨罚俸一年。此时京师大小近臣,才晓得魏广微为枚卜的事,久已认魏忠贤为叔父。吏部郎中张光前笑道:“魏阁老肯认了,不知他父亲在天之灵,肯认没袋的做弟弟否?时事如此,恋恋一官何为?”只借冢臣一去,自劾求退。这本便从阁票,准他回籍去了。所谓见机而作,有诗为证:

陈力非吾事,道危聊自持。

风高劲草惧,流急小舟知。

啼鸟含心血,冥鸣送羽仪。

谁云天子圣,去国总攒眉。

初然魏忠贤威势未盛,日想结交朝官。先投诚的,是崔呈秀、阮大铖、傅櫆等不上四五人。自高攀龙掌了都察院,劾了崔呈秀,那魏忠贤一时照管不及,却恨攀龙入骨。故借汪文言一案,惊动朝官。杨涟二十四大罪这本上了,魏忠贤便与这班人尽情绝义,再没指望了。崔呈秀引进了魏广微,这个人平日最与东林不合,说他父允贞、叔允中,只顾讲学,不知时局。一见魏忠贤,便以东林伪学为言。忠贤晓得他是邪路的人,就一力荐入了内阁。因为陪祭失仪,科道连上本劾了他,他老羞变成怒,越与朝臣做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