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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进地铁车厢,带进一抹亮色。世人的眼睛总是希望捕捉亮色的,眼神有意无意朝我们拐。杨雪低着头,默默数花瓣。我坐她左边,鼻管里持续灌入诱散而出的芬芳,不知玫瑰在里头有多少贡献率,总之我的心跳始终一百二,阵阵**叩击着脑门,晕乎乎的。

车到我那站了,杨雪劝我下。我轻声对她说:父亲教育我,不可以让女朋友一个人回家,这是规矩。她沉下头,继续数花瓣,品味着我的“规矩”,不再推脱我的绅士行为,也没有推脱我在父母面前先奏后斩的“女朋友”三字。

送到她家楼下是月亮正发力的时分。她回转头,眼中流淌着月光般的温柔。玫瑰擎在手里,真好,玫瑰就是玫瑰,姿势比当年怀捧栀子花的尹霜更为优雅从容。

她说,那我走咯。

我有拥抱她的冲动,又怕太唐突。身子没动,脸蛋却被自己的邪恶想法憋出一团比玫瑰更鲜艳的深红,张口结舌道:“哦,好,上楼当心点。”

她转身。我向前趔趄一步,不情不愿地目送她进入大楼铁门。幽暗的电梯间有灯光亮起来,随着开动的电梯一直升到八楼。过了两分钟,一张脸出现在两盆被点亮的花盆之上。我知道是她,看不清也知道是她。十年前,就有一张脸在不经意的转角傻傻着窥探着我,望着我由远而近,由小变大,匆匆奔下楼伪装一场浪漫邂逅。我因为看不到,所以不经意。因为不经意,差点使她枉送性命。

我朝那个影子挥挥手,一步三摇步出小区。

我终究还是骗了她的。

一朵玫瑰的花语是:你是我的唯一。

周一上午,我到劳动仲裁监察局正式上岗。章科本想送我过去,也许诚如他所言真有个市局电话会议跑不开,也许依然对我自作主张耿耿于怀,总之我自行前往。劳动仲裁监察局是劳动力市场监督管理局的派出机构,专事处理劳动仲裁和监察案件。由于任务重要、人数众多,故以“局”的名义立制并对外挂牌,由金局兼任局长。我一直觉得这些机构名称和其中的组织关系都挺绕的。老百姓只知道,碰到不讲道理的老板,找劳动局!

我幻想的那栋尖顶白墙的哥特式建筑崩塌了,取而代之的一栋灰坨坨的五层小楼,落在浦江区密密闸闸如线圈般的小路里。浦江区号称江州的“欧、亚、非”全地段地区,拥有江州最高的大楼,有很多这样的小路,笼着许多未拆迁的民房。路名各有特色,“鸡毛弄”、“乔家路”、“羊胡同弄”、“面筋弄”,各种动物各家地主,不一而足,取名皆着眼于一个“小”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