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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扶着眼镜,皱纹好像被刀刻过一般,鼻子很大,上面长着一颗无色的肉痣,鼻翼宽阔有时会和嘴巴一起抖动。

单单光从外表来看,人们就会意识到这位老者应当是一名认真负责的医师。

可是身上的服装打破了这一点,黑色的皮衣如同套袖一样套在身体上,他身体本就因为年纪大了很瘦小,可内里却塞满了蓬松轻柔的白色羊毛衣。

这就导致后背和肩膀撑起来挺大一块,

看起来不但不觉得瘦弱,反而给人一种过度肥胖式的健康。

那件富有光泽的黑色外衣原本应当是很威风而又潇洒的,可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来访者却能发现这件衣服是那么的不合身,以至于下摆几乎快要落到膝盖的位置了。

克雷克老医师摇摆着头颅:“您或许看过薄伽丘的《十日谈》,对其中对弗洛伦萨所经历的那场的可怕瘟疫具有一定的了解,善男信女不止一次地组织祭拜活动,就连附近的教堂都在尽可能多得组织大家购买赎罪卷(民众花费的钱财会投入慈善)。

“在那些描摹露骨的插画中,所体现的千年难得一见的死亡狼藉、十室九空的情景,叫我翻阅时都心有余悸。”

“其实我用这段话与您交流,并非是想要在您横梗在一座危险荒凉的大山。事实上,我们都知道每个全身心投入职业的人都能够在职业生命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理想花园,翻山越岭时固然疲惫,接踵而来的却是谁也不能平常的甜美和欢快。”

伊凡仍然在微笑,他轻微点了点自己头,表示对克雷克老医师赞同。

嗡声作响的苍蝇并不愿意去骚扰专心聊天的两个人,在太阳照耀下披上一层金色的灰,悄咪咪地躲后面架子上。

克雷克老医师所坐的位置整个“希波克拉底体液研究屋”的西面,右前方就有一扇半人高的窗户,若是能够探出头去,便能看到广场北角那座雅致的小钟楼。

就里以前是座小钟楼,几经胡乱粉刷,已被糟蹋得面目全非。

出生豪门的年轻人抚摸过斑驳的墙壁,他并未被对方言语中隐含的呵斥所吓退,反而愈发确定此处就是自己要拜师学艺的地方。

在得到医师的允许之后,伊凡居然怡然自得地观察起了架子上的器材。

那些不知名动物的颅骨、长出绒毛的树皮从药箱的背面裸露出一角,浅褐色的斑点浮现在骨头凹陷处,活像一只煽动鞘翅的甲虫。

黄灰色的胡桃木箱子里,垒了不少用莎草纸和细绳包裹起来的药材,侧面有一柄金属握把突破浑浊空气的阻隔,蹭到在安全范围内观察的伊凡的手臂。

他上手摸了一下,那纺锤形状的把手光滑无比,可就不知道有何作用。

伊凡在医馆内部的随意表现并没有让克雷克医师觉得无礼,反而他打从心底赏识这个干预打破常规的年轻人。

弗兰西特的医学研究如同死水一般,宫廷药物的采购大臣、目空一切的教会高层人士并不乐意接受民间医师的医疗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