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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防御和撤离的考虑,布洛克将队伍布置在了城镇的入口,而这个入口正对着归来的亡者们,他们正处于亡灵大军的必经之路上。在布洛克的示意下,队伍将原本紧密的防御阵型拆散,在入口处缓慢地移动,就像亡者们在做的事一样。

模仿它们的举动,理智殆尽的亡者会认为他们与自己更加接近,从而有效减小它们可能存在的敌意。

白色的潮水从灰黑的人群中流过,不时有亡灵抬起头,虽然明知眼眶中的光芒只是魔力反应,但在意他人目光的人类总会有种被观察的感觉,那种毫无生气的目光令人压抑,和恐惧,是的,那就像被死亡本身注视着。拉克都有些站不住想跑的冲动。

但他们不敢恐惧、不能愤怒,万一这样的情绪感染到周围的怪物的话……许多人都在想着同样的事情。

所幸的是,在潮涌过去大半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生死双方并没有发生一丝摩擦,碧月下的死者知性会有所提高,它们都有主动地避开了面前的人,有的还会停下来等待。

在确定暂时安全后,布洛克开始仔细观察它们。也有一些好事的佣兵在房顶上打量着这些亡灵,还小声地说着什么。

这些亡者中老幼皆有,它们身材矮小,老人佝偻着身躯,它们的步伐要再慢一些,而小孩子则会稍快走。多数还是壮年人,这些人手中都拿着什么,但多已经残破不堪,无法辩识其原貌。妇人们身上会挂着更多衣物的残片,有些还怀抱着幼儿,那幼小的躯体无法承载亡灵的魔力,只是单纯的尸体,却被用最好的布片小心地包裹着,亡者畸形的走路姿势也没有抖落它们细小的尸骨。

这些归来者,有的推开早被佣兵们踢到的大门,走入屋内。有人蜷缩在没有月光的街角,很快便再也无法移动。许多人还在街上游荡,就像许多活人在生命之夜不去安眠。它们或三三两两或独自前行,在店铺和住宅间穿梭,骨掌与地面的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也有些步入镇子中间的高大建筑,它们低头,如同虔诚的信徒。那是一个三层楼高的小教堂,是城镇中最高的建筑,位于小镇圆心的教堂和小镇同寿。真不知道亡灵祈祷神灵会发生什么。

没有视觉的死者们准确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仰头面对今晚的绮丽的月色。进入酒家的人大都摔在地上,它们举起不存在的酒杯和刀叉,无声地欢呼着。死者的眼中没有这些多余的生者,而活人们只能听到死人们牙齿以及关节摩擦的咯吱声。一幕幕荒诞而现实的哑剧充斥着整个小镇,另一种生机在随着死者的浪潮蔓延开来。

布洛克没有欣赏的时间,明白迟则生变的他用亡者一样的动作指挥着队伍,等死人们都进来后,他们就会小心而迅速地撤离。队长仰望着天上不详的月亮,没有信仰的他在暗自咒骂着那未知的愚蠢神灵,同时还在盘算着马匹们能否持续奔跑到天亮。无论死者在夜晚如何难缠,但阳光就是生者、是人类的旌旗,它的光辉,即使是强大的魔族都要趋避,更何况这些弱小之人的残渣。

众人都在缓缓向入口踱步,一直站在矮墙上的拉克已经重新看到了远处的草地。他伸直双臂,这代表着外面安全,没有其他可见的危险。

佣兵们一直悬着的心开始放缓跳动的频率,临走之前,他们还有一些小事要做。

那就是洗掠。死人是不需要什么的,那么多东西留给它们陪葬或是便宜了后来者,总觉得亏了好多。永远的自我优先,已经渗入了佣兵们的血液,于此,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一人还是同伴几人的优先。他们蹑手蹑脚、明目张胆地进入别人的家中,拿走可能早就看上的贵重财物。穷困的佣兵或许会饥不择食,可眼光和直觉总不会差。但这依旧短浅的目光是无法准确断定宝物的价值的,只是盲人也有盲人的活法,佣兵们察言观色的技术不一定会比普通的商人逊色,对现实的佣兵来说,夸大这些宝物的作用,费些不值钱的口舌能多卖一个铜板都算赚的。

“丝丝……沙沙……”听着那些外来者还有一些自己的部下的充斥着**的声音,队长感到一丝的无力感。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情,禁止劫掠会直接导致团队的溃散,维克多一直尽力用团结、危机感来代替这维持佣兵血脉的贪婪,但现在还没到最后,他只能转过身去,任由背后这些人分食着死者的遗留。

布洛克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