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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四个口袋也装不了不少,三、四斤差不多了,一斤铁八分钱,能卖个两、三毛,也是一笔收入。

不可能每个星期都去捡玻璃瓶和废铁,春种秋收的时候去不了,阴天下雨去不了,有时候有点啥事也去不了。

这些是那些条件好的人家孩子根本不可能干的事,但是对谭岩来说却乐此不彼,为啥?穷呗。每当把卖完的钱交到母亲手里的时候心里有一种了不起的成就感和自豪感,觉着自己为家做了贡献,饭吃起来都香。

暑假的时候五姐领着他上山刨药材,营子周围的山被小姐俩儿都刨遍了,一个暑假下来能刨不少,卖个三、五十块钱是可能的。

谭岩最喜欢上山刨药材,可以一边刨一边摘野果子吃。山枣、梨母子、串红、晚山杏都能摘到,尤其是串红,酸酸甜甜的,吃的满嘴彤红。有时要是刨到胖乎乎的山马肉会兴奋异常,直接扒皮吃掉,那味道异常肥美,赶上吃肉了。

暑假除了刨药材之外还要砍柴,守着煤矿是有煤,但得有钱买才行。

家前面山上的沟沟叉叉长着不少山榆树,还有树狗子,这些都是好柴火。只是砍的时候要加小心,脚一旦踩空掉进沟里摔不死也得残废。

守着大山烧的不成问题,人只要勤快点就行。

冬天放寒假的时候没啥事,地里头也没活,只要天气好谭岩就往矿山溜达。三毛、五毛的在有钱人家不算啥,甚至瞧不到眼上,但是对谭岩他们家来说那可是纯收入,积少成多,能解决不少问题。

苦水里泡大的孩子不是他们如何有心有肺,而是现实逼迫着不得不那样。

凛冽的寒风吹在身上谁都知道多穿件棉衣暖和,可是得有才行,如果没有只有学会奔跑,用运动来抵御寒冷。

谭岩清晰的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天下大雨,家里没有雨衣、雨伞,母亲找了块塑料布,五姐用两只手撑着举过头顶,护着他走在泥泞的上学路上。

快到校门的时候雨小了些,他走出五姐撑起的天空,发现自己身上一点没湿,而五姐的半边身子都已经湿透了------

他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冲着五姐大喊:“你咋不往自己那边拽呀——”

这些年了,那情景总是不时的清晰的出现在他眼前,还有那带着哭腔的、撕心裂肺的嘶喊------

姐弟情深。

五姐是他的榜样、英雄。

五姐要回来了能不高兴吗?

当然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