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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眼睛,眸光沉沉:“那你不高兴什么?”

“没不高兴,只是不喜欢你随便让自己受伤。”

林秋葵继续涂抹酒精。

避难所仅有的四台发电机都撑不住了,随着灯管接连罢工,塔里改用批发城收集来的蜡烛,一根根立在地上。

烛光明灭不定,落在她小半张脸上。

眼睫细长浓密,根根可数。

她之所以说这种话,恰好是因为知道祁越身上这道伤的来历。那时祁越理应躲开,一个侧身能搞定的事。偏他喜好极限狩猎,不顾对方贴到腰间的巨钳,反倒扭头去砍另一只怪。

但这也怪不了祁小狗。

谁让他痛觉有所缺失,又抱着潜在的自虐倾向。

在他违反常理的认知中,一场战斗的全部意义就在输赢。胜者树立威信,败者必死无疑,其余杂事无人在意。

唐妮妮亦是如此。

托某训诫所的福,这两位重度患者的精神问题由来已久,根深蒂固,绝非一朝一夕能矫正的小毛病。

眼前的危机尚未解除,林秋葵没想对此展开说教。谁知祁越眼皮半落地盯她好几分钟,似乎自己想了很多,忽然问:“你不想我死,就跟我上次怕你不见一样?”

——上次指香山动物园。

他对自己无所顾忌的用‘死’。说到她,却有意无意换了一种表述,不肯提那个字。

也可以这么说吧?

林秋葵点头。

那祁越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