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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道:“这两份考卷其一为戚解元的山东乡试策论,被当众宣讲,自然有人抄录。其二,是学生刻意求得。”

说着瞅了戚继光一眼,戚继光还在一边跪着,没有说话的机会。但是四目相对,戚继光十分迷惑,你看我考卷干什么?

兵部侍郎杨宜作为武科会试主考,竟不敢再问。因为问下去明摆着便会出现严嵩、徐阶、高拱等人的名字,任何一个被当众问出来都不太好。这人是皇后引进宫门的,万一再出现皇后娘娘的名字,自己便在作大死。

隆庆帝看着地图,又看了张居正的折子,脸色十分凝重,当前最头大的是军费的开销。越不想打仗,越四面楚歌。这迎头痛击便要加倍消耗军费,国库周转不过来。

隆庆帝沉思半晌,向张居正道:“还有话说么?”

张居正磕头,正色道:“草民有《陈六事疏》,可削减财政所出,广增税收而不加民赋,丰库强国。皇后懿旨,命草民先呈陛下预览!”

顿时四周的疑惑都解开了,是皇后将他召入宫中,又在这御宴的时候当众引荐。此人年纪轻轻,竟能将机遇把握到这种程度,仔细想想,何止是惊人,根本就是可怖啊!

隆庆帝将折子拿了,只扫了几眼,面有微惊之色,徐徐点头:“朕赏你黄金百两,上书房听用。下去吧。”

张居正却磕头道:“草民斗胆,不求赏,求免罚明威将军。”

戚继光十分意外,居然替自己求情,该不会有什么居心吧?

隆庆帝此时才想起戚继光跟太子一起跪在旁边的事,皱眉问道:“明威将军,你所犯何事?”

戚继光老老实实道:“九响里有八响是我开的。”

隆庆帝问:“你甲胄呢?”

戚继光小声道:“没人告诉我要御前演武,我怎么敢穿甲胄进御花园……”

朱翊钧闷头道:“我忘了告诉他。不过已经去取了。”

隆庆帝骂道:“还不滚去穿!武艺若再乱七八糟,以后这明威将军都不用世袭了!”

戚继光连滚带爬逃下堆秀山。

四周哄堂大笑,压抑的气氛已经散去。不管张居正那白衣书生说得对不对都至少提供了思路,隆庆帝虽在骂戚继光,却已经不在震怒之中了。接下来议事,便会轻松得多。

戚继光手脚冰凉,心惊胆战:“王裕,这下你把我害惨了!”

在慈宁宫的宫闱之内,却似乎是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所有受邀的官家千金都在挨个向太后和皇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