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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敌意来自细枝末节,商行舟喝掉了冰箱最后一罐汽水,涂雁晚会委婉地问:“没有给妹妹留一罐吗?”
商行舟在冰箱上贴便利贴,说自己晚上约人打球、不回家吃饭,涂雁晚会不动声色收起便利贴,做一大桌菜,在家安静等他:“我以为行舟要回来呢。”
商锐有超过一半的时间不在家,太过日常的事情,很难窥知全貌。
涂雁晚总是表现得很大度,摆手说:“我没关系的,行舟开心我就开心。”
这种大度,助长商锐的火气。
最后倒霉的人,永远还是商行舟。
日子久了,商行舟自己也会有点困惑——
暖白灯光从头顶垂落,客厅里,他跟温盏面对面坐着,长腿微屈,低声说:“我是不是,确实,挺糟糕的。”
不然,他怎么能这么不受待见。
爸爸,妈妈,继母,都不喜欢他。
他那个异父异母的继妹,整天上蹿下跳的,也比他要好很多。
至少涂初初的父母,对她是真心爱护。
“所以后来,跟你恋爱,我其实觉得挺奇怪。”他停顿一下,低声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我。”
在商行舟眼中,那时候的温盏,也是突然闯入他世界里的。
他跟她明明是从来不相干的、完全不同的,活在光里的人。
是他偷偷看了她太久,忍了太久。
忍不住,在泳池边厚着脸皮凑上去,问她:“你是不是在看我?”
把人吓跑了,又硬跟着到数学系的选修课上去,抢了她的答题纸,一字一顿地,向她做自我介绍:“我叫商行舟。”
——才有后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