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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不说理由,封岌也不问。他将净过手的棉帕放回去,转身回到桌案后,继续翻阅着兵书。

寒酥仍旧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封岌的翻书声中,寒酥终于开口“将军,那我告退了”

封岌未抬头,问“你就这样出去”

寒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说她身上的衣裳湿了。她垂眸望着自己打湿的衣襟,知道这样出去被府里的下人瞧见了很不好。

她抬眸望了封岌一眼,再看向一旁的火盆。略迟疑,她走到一旁去搬了一张椅子,椅子被她提抱在怀里,不让椅子腿磕地发出声响免得打扰了将军读书。她将椅子放在火盆旁,然后坐下来抻了抻衣襟,盼着衣裳快点干。再一抬头,发现封岌正看着她。寒酥目光下意识地避开,她刚欲说话,封岌却先开口。

他说“你父亲是个很有风骨的人。”

寒酥愣了一下,不明白封岌为何突然这样说。他知道她的父亲下一刻,寒酥略深思他这话含义,脸颊立刻窘得烧红。

父亲是个很有风骨的人,可她不是。

她不知廉耻出卖肉身,撒谎、偷盗,她是与风骨毫不相干的卑劣小人。

寒酥眼睫连续孱颤,立刻垂下眼去,免得被他瞧见眼里的受伤。

封岌瞧她如此,叹自己竟这般凶神恶煞将人骇成这样。

“求生不是错,变通更不是错。风骨在心不在迹。”他说,“你亦是。”

寒酥惊愕地抬眸,一双清亮的眸子里盈着刚刚险些压不下去的泪湿。

封岌在看书,故意不去看她眼里那一丁点意外的喜悦。

可是他猜得到。

半晌,寒酥轻声“多谢将军。”

她垂下眼睑,纤指抻着衣襟,让火盆里的暖热一遍遍温柔拂来。她望着火苗,悄悄松了口气。

寒酥从封岌那回去,远远看见姨母在小院门前徘徊等着她。寒酥加快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