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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妇人道:“我是野马部族的人,鹧鸪是我的丈夫。”

当年谢含烟在医好蝴蝶癔后,便是被周九霄安排送往西南,投奔了野马部族的领鹧鸪,从此销声匿迹。而据雪衣妇人的供述,从王城至野马部族,迢迢路远,谢含烟走得提心吊胆、处处提防,生怕会遇到朝廷的人,又因小产时落下病根——

“等等。”云倚风打断她,“小产?”

“是。”雪衣妇人道,“卢将军曾与谢小姐有过一个孩子,但在谢家出事后没多久,谢小姐便因惊惧过度,小产了。”

云倚风皱眉,真的假的?

根据对方的供述,因经历过人生太多大悲之事,心神俱伤,待抵达西南时,谢含烟早已病得奄奄一息,乌云般的头中也生出根根银丝,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年,方才能勉强下地走动。

“我们就是在那时成为了朋友。”雪衣妇人道,“如亲生姐妹一般,互相扶持。”

季燕然问:“鹧鸪领与卢将军,有旧交情?”

“并非交情,而是恩情。”提及此事,雪衣妇人直直与他对视,声音里染上恨意,“萧王殿下可知,当年的西南是何等混乱血腥?人们吃不饱肚子,地里的粮食还没有长出来,就被地方征做青苗税,连一粒空的谷壳都不会剩下。有些人实在太饿了,就杀人做汤,老人、妇人、孩子连骨髓都被挖尽了,活着的人们,也是一副又一副嶙峋的骨架,那是真正的人间地府,而这一切,皆因官员贪得无厌、昏聩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