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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历三月,夏历正月,本是一年之中天气转暖,农人准备春耕的季节,历来少有战事。但此时大河之阳的棘津左近却有一队军旅已在此宿营三天之久,正是卫州吁的共地之师。

“公子,大河快要开化了,我们该何去何从,还要公子定夺。”

说话的是石厚。卫州吁三人自从朝歌归共,就开始犒赏军士,整编仆役,并于大河未化之时赶到此地。对于此,卫州吁等人是有计较的:他们仍是计划讨伐郑之北鄙,打算在此渡河,其一是因为廪延城紧靠棘津,打下廪延,如之后战事不利,在大河化冻之后就可以随时退回河阳,不会被郑人之兵包了饺子,这是军事考量;其二则是卫州吁想要对朝歌方向做一番试探,看经过庄庙之事后,邦君卫完会对他擅自出兵做出什么反应,而廪延地处朝歌之南,可以很快得到朝歌的反馈,这就是政治考量了。

正因为如此,卫州吁在此地一共等了三天。此地离朝歌不远,如果卫完最快速度做出反应,应是昨日就有结果才对。但直到今日,卫州吁仍没有等到朝歌方面来人,而黄河却快化冻了。化冻之初,人不能浮冰而过,渡船也不成,反而会错失战机。这也是石厚要卫州吁定夺的原因了。

对此,卫州吁也没有纠结,直言道:

“朝歌今日再不来人,明日我们就浮冰而渡,先攻下廪延再说。我那兄长优柔寡断,说不得正不知如何是好。他如不干涉我等,我岂会专门找他麻烦?”

石厚与郑滑皆颔首不止。虽然三人对于这次出征可能出现的不同情况皆早有定计,但如果不用非与朝歌方面翻脸,三人还是乐见其成的。

就在此时,有侯奄乘传车而入,往大帐而来。三人互相对视片刻,石厚向前拦住传车,问道:

“有何军情?”

“朝歌方向有师往我营而来。”

“打何人之旗?有多少乘车?”

“是邦君之綪筏,有一广之众。”

卫州吁三人听得是卫完自来,且只率三十乘车,又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都紧张起来。无他,有一个预案正对应此种情况,且是最为激烈的预案。

挥手清退四周之人,卫州吁终是起身,在帐前踱来踱去,犹豫不定。待走了几个来回,他忍不住看向石厚与郑滑,发现石厚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反是郑滑迎面而对,恳切而言:

“此时之事,正如公子彼时所料。公子为我父子多次讨郑,滑铭感五内。虽然我等有大义名分可倚靠,但只以共地之师,多是不能成事的。更何况,还有朝歌方面的多方掣肘。

“公子,自我父子这些人流亡于共,我日夜都盼着堂堂正正的回到郑邦。但我也知道,眼下的大事,或者说我们此次出征,难道不是存了成就大事之念么?此次滑自带我家敢死之士前来,就是为了助公子成就大事。却不想此时此刻,公子你却犹豫起来。难道公子忘了你当时的坚决之意么?还是事到临头,公子有了惜身之念?”

郑滑问的不客气。卫州吁尚未回答,石厚却抬起头来,冷对郑滑:

“公孙是郑人,自不在意我卫邦之事。此事如有不协,非但危及主公,也会乱我卫邦。厚自不惜身,却要为主公计,为邦国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