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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怕了,吼“大炮,给我滚旱厕去。”

终于,王大炮走了,屋子里就剩了陈思雨姐弟和毛姆,当然,也该摊牌了。

毛姆收了白天的凶狠,一声长叹“轩昂大舅生了仨儿子,有俩下乡了,每人一月至少要接济十元钱,算下来一年就得二百四,大儿媳妇有病,一年也得七八十块,他小舅眼看说媳妇儿了,彩礼总得四五百吧,新床新被咱得置办吧,缝纫机录音机和手电筒咱也得备,那还得小一千块,我又没啥收入,上一趟诉苦大会,思想委员会顶多送两罐奶粉,那些钱从哪儿来”

拍拍手,她又说“轩昂是我的亲外孙,藏了那么多东西,随便出手几条小黄鱼就能解了我的危难,可他就是不肯,叫我怎么疼得起他”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但陈轩昂跟王大炮兄弟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据陈思雨所知,自打胡茵死,隔三差五王大炮就要来揍轩昂一顿。

凭啥毛姆家一年四五百块钱的大项支出,要轩昂来承担。

但强盗自有强盗的逻辑,毛姆说着说着,把自己都感动哭了“我对胡茵那么好,可她却生了个逆子,眼睁睁的看着他外婆死,却不愿意伸手拉一把。”

陈轩昂咬牙攥拳,一声不吭,眼里迸着仇恨的火光。

“奶,我坦白跟您说吧,东西,自我来轩昂就交给我了,然后我把它”陈思雨沉吟片刻,轻言抛重语“已经卖掉了。”

毛姆一个炸挺“你说啥”

轩昂也是一惊,因为陈思雨根本就是在鬼扯。

她,或者说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把东西藏在哪儿。

但陈思雨语气坚定“对,全卖掉了。”

“卖了多少钱”毛姆半信半疑。

陈思雨说“打总儿卖的,比较便宜,总共卖了八千八百块。”

这年头一个人的月工资平均20元,一千块已经是巨款了,一万以上就是不可信的数字了,而八千块,是一个能让毛姆接受的,可信的数额。

果然,老太太拍大腿“卖的太便宜了。”但立刻又问“卖给谁了”

陈思雨拿出电影票来“我常去六国饭店看电影,认识一些外国人,卖给外国人了。”

这年头,像苏国,巴国一类的建交国家会来国内,而六国饭店是外事饭店,也是外国人活动的地方,也只有外国人也才能一次拿出几千块来。

外事电影票,那是这年头,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