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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久疏后的头一回见面,便命令人家做这做那,而且好像不信任人家似的,她脸皮薄,自己也觉不好意思。

只是还有一样心事,不得不腆颜道出“园中的草木,若要移栽,能否得活伯伯,我想全部带走,可行吗”

那些花木,不乏父母在世时手植,她离开了,也不想让它们在傅府之侧淋风受雨。

杜掌柜每听小娘子问一句“行吗”,心就抽疼一下。

想当年东家走南闯北,性情何等飒爽恣意,须眉见了亦要低头。小娘子真不知她究竟受了何等看不见的委屈,连提出个要求,都如此小心翼翼。

“行行行,小娘子说怎样行便是怎样行。您放心,就是一片叶一根草都不会落下。”

他二人问答旁若无人,傅则安素来从容有度,到此刻却好像第一日降生在世,神魂恍惚“你们怎敢蕤园是傅府的园宅,登堂入室,拆屋移木,传出去傅氏的脸面还要不要”

簪缨恍若未闻,对杜掌柜感激一笑,便放下帘子。

杜掌柜心中熨帖,转头掉下脸子“阁下大抵忘了一事,蕤园的地契还在唐家手里,小娘子是蕤园唯一的主人。只要小娘子高兴,旁人何从置喙”

随即,他昂首高声吩咐跟过来的两个伙计,让他们就留在傅府门外等;又点了一人去东市商行叫几十号人来,按小娘子的意思行事;又吩咐一人回车行,速速套一辆宽敞薰香的舆车到城西门接应;又命一人去他府上,叫他家里那口子速来照应,小娘子的身边只有一个女使,要去西山行宫,没个管事的女人不成。

一应安排毕,杜掌柜甩袖坐上车驾,道声小娘子坐稳,而后在傅则安面前一击马臀,扬长而去。

“走,送小娘子上行宫蕤园之事日落前要办妥当,若有人想拦,杜某不介意带着房契,敲一敲州令的衙前鼓”

傅则安僵着步子回到正房时,傅妆雪正被老夫人爱怜地搂在怀内,拿帕拭泪,百般宽慰。

见了他,傅老夫人沉下面色叹息“家门不幸,出了这样个忤逆不孝的孽障要我说,安儿你还是过于心软了,多余去劝,她心思发昏要与我傅氏断绝,哼,真到了族谱除名,无宗族作依靠的时候,看她能成何事,能去何处到头来还不是乖乖回来认错。”

傅则安立在地心,目光凝涩,半晌没应声。

“兄长,怎么了”傅妆雪双眼还微微红肿,见大兄这般情态,莫名地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