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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好好,塞满一个箱子。

我用剪刀在行李箱底下和四周扎了几个小洞,从衣柜里找了一件毛衣给她披着取暖。但行李箱里空间实在有限,再多一件毛衣,都合不上盖子。

程舒悦抽了抽鼻子,说:“没关系的,我可以忍。”

我找出一双羊毛袜子给她穿上,再把围巾给她系在脖子里,好歹能保一点温度。然后我阖上行李箱的盖子,拉上拉链,说:“很快的,到半山腰你就能出来了。”

我把行李箱拎着立了起来,程舒悦可能撞到了哪里,闷哼了一声。我忙说:“舒悦,难受的话你跟我讲,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程舒悦声音闷闷的,从行李箱里面传来:“我没事的。”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又很愧疚地说,“我很重吧。”

我故作轻松:“不重。你这样的,我一手拎一个。”

没受伤前,这句话倒也不是吹牛。现在伤还没好透,我其实没底,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天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拼着一口气去闯一闯。

从行李箱里倒出来的东西都凌乱地堆在地板上。我只捡了老伍的骨灰纽扣和秦嘉守的领带夹两样东西揣进贴身的口袋里,剩下的都放弃了。

再见,我的百宝箱。

再见,我的日记本。

再见,那些应该很珍贵的记忆。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灯,拖着行李箱出了宿舍楼。

在平地上拖着行李箱的时候还好,过门槛、下阶梯的时候要了我的老命。我咬牙双手提起箱子,发力的时候胸口肌肉刺痛,不知道是不是肋骨又裂了。大冬天的深夜,我走走停停,出了一身冷汗。

一腔孤勇地从宿舍楼走到庄园大门口岗亭,我发现事情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

出口处有人值守,大概最近东西丢得多了,保安正在打开出门者的行李一件件检查。排在我前面出去的人是厨房的采购员,那辆用来当买菜车的宝马6系,正被打开后备箱检查,几个用来装菜的塑料筐子也被揭开盖子一一查过。

毛裘在入口处值班。

我紧张起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声说:“舒悦,接下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声。”

程舒悦没有出声,轻轻敲了敲行李箱的内壁回应我。

我故意走得很慢很慢,时不时还西子捧心状皱个眉,终于引起了毛裘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