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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秋水吐舌头做鬼脸,一脸缺憾地抱着槐花的大腿说算了算了,那不吃了。

许是觉得心虚怕师父有一天翻旧账,秋水随后卖力地喊叫师父,师父您在哪里。

看见这俩人,白岚笑着看向躲在阴影中的重九,说:“她们两个这是春游路上顺便找我呢。”

“她们想必有什么事情要找您。”

白岚看向重九询问他的意思,重九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朝白岚行礼——是最规矩最完整的听风崖送别礼,他高声道:“徒儿拜别师父。”

白岚站起,微转身,却又忍不住回头,笑了笑,说出那句很久以前就想说的话:“你倒比当年齐十一还讲礼仪。”

重九也笑,说:“因为徒儿知晓,这一别,许是永别。”

“胡说什么呢。”白岚轻声呵斥他。这声呵斥稍显温柔,没有什么杀伤力。

“不。师父,我在这些年想过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别对‘再见’怀有什么希望,可能也是没有希望,所以再怎么坏的结果都想过了,也就能在听见的那一刻坦然接受了。而且,我现在所做,也根本是在每一声告别中断绝自己的后路。”

他眉目间多了坚毅之色,那双眼睛里,倒映的是白岚,但也有少年的他自己的身影。

当听见他回答不的时候,白岚就收敛神色看着他许久,听他说完了,白岚笑不出来,他的脸色很凝重,他想说些什么,可是重九接下来的补充让他沉默:“师父也别给徒儿什么承诺,徒儿不想靠着无法预测结果的虚无缥缈之物待在这里,从而久而久之生出对师父等人的幽怨。因为我不确定再长久的时间我是否能够坚持住。师兄师姐他们总说我是个不求进取的懒货,只过今朝,不顾往昔,不望来日,我以前也恼过自己为何这样,不过现在觉得,多亏我这样的性子,不然在这里,我待不下去啊。”

他忽然咧开嘴微笑,只是微笑之下的泪花闪闪。

最终白岚选择的是彻底转身走到重九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抱了抱他。

这项举措让重九再止不住泪水,他忍着不让自己哭得那么难看:“其实我怨过师父,怨过何衣,怨过当初蠢笨的自己,我怨过所有人,我还是做得不合格,我……”

“哪里,当年希君生羽翼,今朝君这不是不负吗。”

“我希望我没有辜负……”

白岚为此长叹一声。

秋水和槐花还在到处喊师父——她们知道师父不在听风崖,也许是在听风崖的地界里,也许不在,具体是什么地方,她们并不清楚,那个地方是只有几位才知道的绝密档案,外人无缘得窥。不过只要她们喊他找他时,他会回来的。

就像现在一样,白岚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槐花被吓得差点当场翻白眼躺过去。

秋水单手扶着槐花,另一只手叉着腰,她用年幼盛满愤怒的脸庞看向白岚,瞪他说:“师父!师姐胆子很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