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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皮执事比张执事年长八、九岁,见老牧师归天,就渐渐露出了野心。教堂信众的捐款,一般用在修缮教堂和周济穷苦的信众用。但这皮执事起了贪心,为了贪污公款,首先想办法挤兑走了原来的老会计,换上了自己信任的人。然后又在各个重要的岗位,慢慢换成新人。几位老信众也曾经找他理论过,但皮执事不但置之不理,还通过拉帮结伙,封官许愿拉拢了一帮人对付这些老信众,很多老信众都一气走了。

张执事又不善言辞,除了博学之外,人情事故却不太通晓,不像皮执事那样,会见人下菜碟,游刃有余。慢慢地,皮执事渐渐掌握了管理大权,不但专横跋扈,竟然还干起了一件苟且之事,竟然恰巧被张执事撞个正着。

原来,这胡同里住着一个中年寡妇,平时就爱和男人风言风语,不太检点,她见教堂里的饭免费,就装着信教,经常到教会里蹭饭。这女人虽是徐娘半老,也颇有几分姿色,一来二去,被皮执事看上了,这皮执事大权在握,囊中有了点钱,难免温饱思**,就假装关心寡妇,竟然给这寡妇在教会谋了份小图书馆卖书的差事,这差事自然也有些经济上的好处。这寡妇巴结皮执事,暗中眉来眼去已久。

却说张执事是个老实人,心思都在教堂的事工上,平时并不注意这些,虽也听过一些闲言碎语,但也不以为意。这天傍晚,张执事在家写一些文稿,有些资料家中没有,需要到教堂去图书馆去查。本来家和教堂离得就近,索性走几步去查。没料到,刚进图书馆,恰巧看见皮执事眉开眼笑地在和那女人半拥半抱,三个人一见,都愣住了。皮执事和张执事打了个招呼,假装没事人,慌忙找个借口离开,张执事也只是不知所措,木讷地敷衍了几句,那寡妇随即也一溜烟地溜走了。

须知在教堂里,一个是钱,一个是色,事关重大,名节一失,信众和上级教区肯定会把皮执事撤职。这皮执事一时得意忘形,被张执事撞个正着,心下惶惶不可终日,请了几天假,在家寻思:“这小张,本来就是老牧师的爱徒,不少老信众拥护他,对我就是个劲敌,今见我得了权,哪有不恨我的。这小子平时傻乎乎的,没想到竟然暗中盯着我,故意撞破我好事。这事一旦被公开,前功尽弃,我必须赶紧想个办法,先下手为强,挤兑他走,才能保住自己。”

这皮执事真是狠毒之人,不仅贪污过善款,而且最会用奸使计。他先是买通那个寡妇,然后又撺掇几个自己提拔的人,联合诬告张执事调戏妇女。上级教堂来调查,张执事不善言辞,百口莫辩。一众老信众也有为张执事鸣不平的,但苦于没有证据证明张执事的清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上级教堂还在进一步调查,张执事暂停工作回家。

张执事回到家,又气又悲,苦闷之余,辗转寻思:老牧师对自己师恩深重,他老人家一生心血的事业,没想到今日被皮执事这样的人毁于一旦。转念一想,皮执事这等人,老奸巨猾,名利缠心,何必和他苦苦纠缠。就算打赢这场无头官司,也是无趣。不如谨记老牧师遗命,一走了之,一边出外游历,一边寻找灵石的下落,若苍天有眼,有幸寻到,尚可安慰老牧师在天之灵。

最近几年,张执事的老恩师和老父亲相继去世,本就有些心灰意冷,自己又没有家室,了无牵挂,早想学老牧师年轻时一样能够外出游历,增长见闻。今日又遭逢此事,反而坚定了要走的决心,给祖父留了一封告别信,收拾点简单细软,从此远走他乡。

祖父在他的日记中,也记载了师哥张执事在老牧师去世后写的一首追思恩师的词:

《浪淘沙.重阳夜再忆老牧师》

秋夜梦重重,白发音容,一袭素衣望寒鸿。

教诲谆谆犹在耳,往事匆匆。

孤幼信从容,乱世恩蒙,爱携肢体率谦恭。

奋兴长歌洁圣殿,杳漫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