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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婉不会让人白白干活。何况还是幼弟带来的好友,十岁多一点的小子,仔细算起来她还可以算得上是个长辈。哪里能占人便宜?

至于安哥这个称呼,也是幼弟告知之后才改了口的。

周福安困顿地瞧了陆家长姐一眼,掂量了一下现这手上的铜子分量还真不轻,便是请个人来从头到尾收整完都使不了那么多钱。他的一对大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陆清石的长姐,顿了顿,周福安脸上才露出了散漫的神色:

“噢,那我走了……”

周福安把一吊钱收在怀里,这才注意到陆清婉跟陆清石长得还真像,性子也像……

次日陆清婉开始动手绣自己描好的雪竹图,这是她在江南头一次见过的严寒酷霜欺压下的雪竹。积雪压竹,雪落在竹节之间,会有一圈的白。沉甸甸的雪积压在狭长的叶中,沉得几欲坠地,但竹依旧在,柔韧而又坚忍。雪压地上满目的白意,天地一片苍茫,这一片竹依旧苍翠。

骨气风神,自成一番撼动。看得陆清婉闭眼就能绘出它的模样。

她针线起起落落,犹如蹁跹的蝴蝶,绿意一点点地拔起,白色的雪意不必勾勒,自然晕染。细嫩的小竹子错落期间,生趣盎然,一边又有老竹苦败折断,雪压的翠竹依旧柔韧。竹叶反向勾勒,错落有致。整整一副刺绣,采用换用了错针绣、乱针绣、满地绣、洒线……等等,眼睛累得很,但是陆清婉放下针线的时候,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

便是上一世,也从未绣过这样大幅的竹,头一回动手绣心里欢喜得紧。便是肚子传来阵阵饿意,也丝毫不觉。等绣得差不多了,饿意才涌上来,忽然站起来眼前有一阵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