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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毅看都不看郑恒一眼,凝视郑兰亭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不想与任何人结仇,你也不要再难为我,在这个家我就是个累赘,是个多余的人,这一点不需要任何人证实,仅从那些家丁丫鬟鄙夷的眼睛里你就能看到一切。很多时候我在想,自己存在的最大意义,也许就是让你那些太太和儿女们拿来蔑视和欺辱的,既然这样厌恶我,鄙视我,何不让我滚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所以我决定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从未让我有过幸福感的城市,这样对大家都好,你也不用在日理万机的时候为我生气,为我操心,虽然从血缘上来说,你是我的父亲,你养活我十八年,出钱供我在隔壁的博学书院念了十年书,我却没有给你任何回报,这确实是我的错,但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没有能力给你回报,你也从来没给过我机会,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了,道家讲究天道循环,佛家讲究因果报应,虽然我不怎么相信,但我坚信总有回报你的那一天,而且这一天不会太远!好了,想说的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还想打我,就继续吧。”

郑毅的一席话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无比震撼,一时间整个气氛显得无比的诡异和沉重,重得令人心跳加速,呼吸紊乱。

郑兰亭父子更是不堪,只觉心怀大乱,遍体生寒,怎么也不敢相信原来唯唯诺诺郑毅,竟然变得如此的犀利尖刻,如此的不卑不亢锋芒毕露。

没等郑家父子从极度震惊中回过神来,郑毅已经转过身默默走向内室,徐伯夫妇愣过后连忙追进去,唯独孔武强悍的徐茂富冷冷低哼一声,退后几步站在正厅里侧,红的小眼珠不断扫视门里门外的每一个人,似乎随时准备与冲进来的人拼个你死我活。

良久,郑兰亭出一声沮丧的长叹,垂下头无力地转身离去,整个人像是忽然间老了十岁一样。

郑恒随之回过神来,怨毒的眼睛死死瞪了徐茂富一眼,弯下腰恭敬地搀扶自己的亲走出房门,没到院子里就听到他一阵气急败坏的大骂:“都站在这干什么?滚开!全都滚!”

冷风瑟瑟的后院再次恢复原有的寂静,唯独西北角的狭小院子里不时传来几声低沉的对话和搬动物品的声音。

两个小时之后,郑毅和徐伯一家把行李收拾完毕,徐婶边抹泪边细细端详住了十几年的屋里屋外,徐伯陪在老伴身边感叹不已,郑毅和徐茂富对这里的一切毫不留恋,低声商议几句,便各自背起沉重的包袱,把四个大小的藤箱和皮箱提到院子里。

徐伯老俩口终于平静下来,回到院子里分别提起包袱,跟在两位肩背手提的儿子身后无声无息地向前走,依次穿过西回廊进入宽阔秀美的前院,在郑家上下数十双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毫不停留,绕过高达精美的影壁,从几位目光躲闪的门房和家丁中间走出郑府大门,出了巷口头也不回转而向南,很快叫来四辆人力车,径直赶赴东边的客运码头。

郑家大院宽敞豪华的正堂里此刻已是哭声不绝,骂声一片,主位上的一家之主郑兰亭似是受到很大打击,脸色悲伤目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