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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惠民急忙点头说:“好啊好啊!是哪一天?我一定过去!”

“你那天过来我得跟你约法三章,一不能喝太多的酒,适当几杯……”

苏惠民打断她的话,说:“小荷,我已经不喝酒了,好几年滴酒不沾了。”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再作决定来不来。”郑秋娣说着,见他点头称好,续道,“一不能喝太多的酒,不要乱说话;二你可以和笑笑说话,但是不能抱她碰她;三你吃完饭之后,半个小时这样子就自行离开。”

苏惠民听了,心里忽然变得很不是滋味。不喝酒自己可以做到,但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只见过一面的亲生女儿,如今已长成四岁。她竟不给自己抱抱女儿抚摸一下她的长发,哪怕只是牵一下她的小手。小荷对自己也太残忍了吧!至于逗留时间的问题,半个小时则不是什么问题。

郑秋娣见他不回答自己,仿佛在深思熟虑当中,继续说:“如何?你不说话我就不预你了,不难为你。本来我也没打算预你,是我爸妈……”

“小荷,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我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苏惠民又打断她的话说,说到伤心之处,已是用手撑住额头,默默落泪,续道,“我已经打不了篮球了……”

郑秋娣带着疑惑又夹杂着些许奚落嘲讽的语气说:“什么意思?打不了篮球?你不是说篮球是你一生追求的方向、理想吗?怎么不打了、放弃了?”

“我的左膝盖十字韧带断裂了,现在里头还打着钢钉,以后都打不了篮球了,完全打不了!”苏惠民说着,表情显露得非常悲痛和不堪。他将自己说得特别悲苦和十分凄凉,是希望妻子能原谅自己,能与自己重归于好。事实上这个伤病,如果静养得好,恢复得顺利,一年时间左右还是可以运动,或者触碰篮球,只是不能过于剧烈或过于劳累频繁。

郑秋娣听了,深叹口气,不禁摇了摇头。她似乎不想说太多的话,继续冲水泡茶,泡至一半,还是忍不住放下手里的活,无奈道:“这是怎样子的一个伤?算怎样子的一个伤?”她完全不知道十字韧带是膝盖的哪个部位,不知道十字韧带的断裂对一个运动员来说,是非常要命的伤病。

苏惠民低头不敢说话,整个人安静如木讷、呆滞若木鸡。郑秋娣继续说:“反正你习惯了,你一直这么坚强勇敢,不怕伤病、不顾死活,你总能将伤病打败!”

苏惠民继续选择沉默,不敢接话,任由妻子奚落与嘲讽。她配得上奚落与嘲讽自己,配得上对自己做无穷无尽的思想教育。她一直不断地发出灵魂拷问,为什么老是受伤?为什么总是这么拼命?为什么你在球场上挥斥方遒,意气风发地将自己情商发挥得淋漓尽致,到了生活中则完全是一个生活白痴?为什么在场边指导队友的时候总能灌人于心灵鸡汤、激发他们士气,却总忽略了自己的家庭、忽略了我的感受?一连串的为什么,以至于问到后来,她也有点泣不成声,声音断断续续,从一开始,我都叫你不要来惹我,我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多次强调和警告,可你为什么偏偏就是要来惹我?为什么……

在这样一个看似剑拔弩张,却静谧安详的环境;一个追忆时光又秒针缓慢的下午。时间仿佛回到了两人一起的大学时光,没有掺杂任何物质、没有纷纷扰扰的恬静日子。正所谓:

岁月不败年少光阴,韶华不负青葱流年;

良辰美景应是佳人,战袍加身翩翩少年。

在苏惠民知道了郑秋娣的小名叫做“小荷”之后,他便在每次见到她的时候,亲切温柔地喊上一句:“亲爱的小荷,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