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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璇儿入宫带来了富贵,也带来了许多算计。林府的事情瞒不住认,后来有个姑娘登门,相貌倒是和夫人有几分相似,还拿着经年的襁褓,上面的布料正巧对的上,乍一看,的确像是丢失的女儿。

江文秀当时满心以为就是这个,最后一验胎记,又不对。这回大夫人警醒了,侄女刚刚怀孕,怎么就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等江文秀说什么,就径直要送这个姑娘去见官,吓得姑娘连忙交代了自己也是受人雇来的。

大夫人雷霆手段,又舍得花钱,跟着这姑娘说话的口音和做事情的习惯,很快就查到了。这姑娘和江文秀没什么关系,不过是生得有几分相像。

“是家里发卖出去的丫头说漏嘴了,惹了主家的心思。正好打听到侄女入宫了,想着能攀附一把,就买了个和夫人相似的姑娘,特特交代了送了过来。”大夫人说主家是个外头置办宅子的老太监,惯来擅长经营,在宫里也有消息来源。

这件事最后是不了了之。

因着涉及大女儿,江文秀不便去告官,也不敢借着大女儿的名头去四处再找,担心影响女儿在宫里受罪,心里头一直惶惶然。骤然找到了亲女儿,江文秀便想起了当年玉佩的事情,那对夫妻为何不说出是在清河县的事情,又为何偏偏是三叔瞧见了玉佩,这里头到底有没有算计?!

江文秀本就因着第一个找错的姑娘满肚子怨气,因此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又派林嬷嬷去查个清楚。

林嬷嬷去了那户人家流放的岭南,夫妻俩的子女在当地成了家,女儿没两年就去了,儿子近年又生着病,媳妇闹着要改嫁,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当家的早早去世了,只剩下一个老婆子。

许是没有盼头,婆子也把藏着的事情倒了个干净,“当时襁褓是好料子,我们就顺手也扒拉了。怕被人听见孩子哭闹,就把小孩塞进了稻草墩子里。具体在哪个村子是真的记不清楚了。那时候只跟着逃难,又不是在县城里头,哪敢和村子里的人搭话,就怕拿小孩东西被撞了个现行。冰天雪地的,那小孩是活不了了,就一直不敢说出来。是我作孽,报应到了全家身上……”

林嬷嬷听罢也是感慨,如果当时这个婆子说出是清河县的哪个村子,能顺顺利利把小姐找回来,说不得夫人高兴,他们一家落不到流放的下场。

可那户人家却是连襁褓都扒拉了下来,做事情太绝了,哪里敢说出来?!只怕他们当年敢说,如今就是个死字了。

林嬷嬷赶着年尾巴急急忙忙往回赶,到底是回家报了信。亲女儿的确是亲女儿,苦也是真的受苦了。李二壮说是从稻草堆里捡了个孩子回来,那户人家也说是襁褓摘了塞进稻草墩子里了,两边对上了,江文秀更是恨那对夫妻,听到林嬷嬷说一家死的死,病的病,心里畅快得很。

林嬷嬷领了赏,高高兴兴地给李平儿见了礼,江文秀想起女儿的话,又吩咐道:“林嬷嬷熟门熟路了,等过了年,你再去清河县跑一趟,替萱姐儿带个口信报下平安……侯府的帖子也给上一份,等他家孩儿长大了,自能靠着帖子上门。”

李平儿吃了一惊,当初来接人的时候藏着掖着不肯说是哪家,也不能怪林嬷嬷,到底是承恩侯府的身份太复杂了。说是侯府,职位最高的却是在户部里算不上一把手的林荀之,身上还背着七皇子这座大佛。

如今直接给了李二壮一家侯府的帖子,不知道府里头愿不愿意,“娘,这……要不要和大夫人说一声?”

江文秀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你是个念恩的孩子,不过是个口信,无妨的。我听你说的这对夫妻是本份人,我也愿意信他们,给他家孩子一个前途。要不是他们待你好,我只怕也见不着你了……当年那对天杀的,竟敢摘了你的襁褓……”

这样感性的事情,也的确是江文秀做出来的。原本摘了襁褓不知道苦主是谁,现在不仅知道了,还曾经错过,这是何等煎熬的事情。如果当初他们再问的多一点……是不是就把孩子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