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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达昌安这一领战损的兵员得自己想法子补足,兵器甲胄等秋后也会减至八成,那不足的两成,须得由他再从宋军那里抢回来。

固德那丹说了,五甲的族人看着他与他的额父呢,若是不做个样子出来,实在说不过去。

在这个比自己年轻了近二十岁的上司面前,达昌安忍气吞声、做小伏低,还发下毒誓要至死效忠于他。

“比豺狗还要贪婪的家伙!固德小贼,哈尔沁山神会降下惩罚的,你给老子等着吧!”

大帐中,达昌安低声咒骂着年轻的上司,将没啃光的羊骨头狠狠掷在地上,解开案头酒囊,对嘴连灌了几大口。

这种名唤“烧白”的烈酒乃是宋酒,纯以谷粮酿就,入口甘醇、回味如火,是他从那个“自杀”的掮客家里搜罗来的。

半年前那件事闹得实在太大了,而若是知晓那小小的头人竟还攀上了固德那丹,他达昌安再有十个胆子,也不会打那头人女儿的主意。

好在那一次他见机快,第一时间便将知情者全都杀得精光,又赔了那头人不少银子,总算是有惊无险。

然而,从那时起,固德那丹便很少让达昌安去他帐中饮酒了,达昌安知道,他在上司面前已经败坏了名声。

他需要一场胜仗来挽回颜面。

可是,哈尔沁山神显然并不曾听见他的祷告。

他不仅败了,还败得很惨。好在甲首赤朗也没啃下那块硬骨头,这让达昌安心里好受了一些。

仰头又喝了一口酒,达昌安抬手抹去嘴角酒渍,随后打了个酒嗝:“这群宋狗,就会……嗝……糟蹋粮食……”

酒意直冲脑顶,他醉醺醺地放下酒囊,看向座下。

几个小宋奴正在争抢被他丢弃的羊骨头,有两个便趴在他脚下撕咬啃食,瘦弱的小身子死死抵在一处,像两头角抵的乳羊。

不期然地,达昌安又想起了数日前在街头偶尔瞧见的那个小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