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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松了小童,便见他冲着白聿贤猛一个飞奔,二人一追一逃,穿街过巷直向西北而去。

路过盐政转运使衙门,便见一个三品顶戴的清癯老人抖着腿迈门槛出来,周身颤颤往门外一乘小轿疾走,也不等人伺候,兀自伸枯手拉开轿帘,甫才钻进去半个身子便唤轿夫快走。

那顶轿子虽是清洁齐整,幕布却也打了二三个补丁,瞧着,这位地方大员也不像是油水很厚的样子。

甄玠心知扬州城只有一位三品官员,那此人定是转运使卫常,也闹不清他真就是捞不着好处,还是特意准备了这么一顶轿子,偶尔搬出来给人看看。

但见前面方才钻进巷子的二人接连出来,回首言说那是个死胡同,他也没与白聿贤提起那轿子里坐着的卫常,只信步跟上。

纵然卫常真是两袖清风,大牢之事另有缘故,那也自有怀安帝忖量着,白聿贤冤不死他。

未几时到了河边,昨日之小秦淮与今日之小秦淮略有不同。

水依然是清,垂柳依然是枯枝,云雾里的灰色树条虽是雅逸,可当阳光驱散薄雾之后,抱着团团槁木随风缓缓摇摆,仿佛树杈间随时能绽出嫩芽来,更显盎然。

沿河信步远望青山,当可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柳如是,可惜前明秦淮八艳之首。

沿河雪,不过是小秦淮景致之一。

一路桥楼亭阁,粉墙黛瓦,许多马头山墙,下衬槅扇花窗,偶见三两成群的新妆妇人细声软语,又闻静坐钓叟手中竹竿轻摆有鱼儿咬钩,一时哄闹的娃娃散了,便到了扬州湖。

此一世未有‘保障’‘瘦西’之名的扬州湖。

湖面宽广,并不显瘦,其上缓缓漂行的几条画舫中隐隐有丝乐之声,不知是哪家公子与友人相约来打茶围,写几首有题无韵的,或是代笔之作,或是腹中憋闷了许多天的废纸诗词,多与风花雪月有关。

风吹了纸张又吹花,雪掩了墨字还掩月,千百年,并不嫌人污浊。

有银子,就能在虹桥旁买上一间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