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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车上的思卿因今日自己说出了她养父的往事,颇为不快,于是歪着头问沈浣画:“你为什么叫那位三哥?那位为什么又唤你老五?你不是行二么?”

沈浣画道:“先帝只有陛下一子,仁康皇太后和定安贵太妃收了几位义女。这其中,敬王的女儿受封仙居公主下嫁定藩,她行四;先头坏了事的靖国公之女受封上阳郡主,她行六。我没有受封号,但是因为行五,所以陛下唤我老五。陛下序齿第三,所以我私下称他三哥。”

思卿听了忽然道:“嫂嫂,我在南时,曾听闻因为今上冲龄继位,所以由嘉靖二公辅政。这靖国公府,应该同你们嘉国府齐名。不知他们家怎么坏了事,也不见你们提起。”

沈浣画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了,从前先帝恐宗亲预政,让我父亲和颜家伯父辅政。我父亲因病早亡,颜家伯父左右支绌,又被宗室里头的敬王和端王忌惮。后来老敬王爷说颜家伯父谋逆,他妹子仁康皇太后又病故,他家就败了。六妹妹和三哥最是亲近的,被逐出宫去回原籍,下落不明,实在可惜。”

思卿听了又问道:“今上竟然被端王府的人追来追去……端王府怎么就把今上当成刺客?今上为什么不敢出面?”她忽然想到什么,“莫不是今上叫程指挥使去刺杀端王?这位程指挥使的身手可真是不错,不过端王养的那番僧应该也挺厉害。不对啊,若是今上指使程指挥使去刺杀端王,他自己跟着做什么?还有,这端王养着西域番僧做什么?”

思卿思绪奔逸,沈浣画招架不住,于是说:“端王说自己笃信佛法所以养着番僧,谁知道番僧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自打先头皇后忽然殁了,三哥总是闷闷不乐,今日可能是出来散散,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三哥一向不愿意与端王起争执,避一避也是常理。”

沈浣画显然有难言之隐,今日是仁康皇太后真正的忌辰。当日老敬王等人攻讦仁康皇太后的胞兄靖国公颜敬修谋逆,仁康皇太后避居西山于是日猝死。为防朝野再起波澜,太皇太后下令秘不发丧,直至靖国公逆案结案后才宣布仁康皇太后病故。

萧绎与沈浣画今日来西山,皆是来拜祭仁康皇太后的。但靖国公逆案牵扯甚广,老敬王虽然已故,可端王等宗亲势力还在。仁康皇太后的事,知者了了,便是丈夫叶兰成,沈浣画都不曾告知,所以也不打算对思卿提起。

思卿又追问:“今上和先皇后情谊很深?”

沈浣画面色又变:“那倒也……没有。先头皇后是太皇太后替三哥定下的,三哥……只是先皇后诞下太子后去的突然,三哥心里想必不好受罢。”

思卿忽然道:“嫂嫂,听你这么说,独你没受郡主之封,却嫁在京里。虽说我不知道你这般好的人儿为什么要嫁到叶家这种府邸里来,不过这一比较,你也算嫁得平顺,可见舅爷精明。对了,舅爷怎么至今未娶?”

沈浣画笑道:“你也叫大哥就是了。我父亲在时,阿兄定了亲的。只是先头第一次议婚,赶上国丧,又因为一些琐碎事耽搁了。再一次议婚,那边伯母又没有了,所以拖到现在。”说完又笑,“思卿,我猜,我阿兄和三哥现在一定在议论你。”

“叶秀峰这个女儿可不像他。我瞧着这位叶姑娘的容貌和兰成虽然相似,性情却大不相同了。”萧绎道。

沈江东道:“兰成一向孝顺,这位叶姑娘——这位叶姑娘可不想认叶秀峰这个父亲,只想着回南边去。”

“这又是为什么?”

沈江东没料到萧绎竟然对叶家家事如此好奇,愣了愣,道:“我也没听真切,仿佛这位叶姑娘和她父亲有过节。这位叶姑娘丢了十几年了,我听兰成说,当初是叶某人在维扬任上嫌夫人生的姐儿是累赘,亲手丢的,叶夫人因此还给气死了,也难怪这位叶姑娘不想认叶秀峰这个爹。可为什么叶秀峰现在才着急找她回来?”

萧绎听了没言声,沈江东颇觉尴尬。先皇后去世,太皇太后有意为今上再选妃嫔。这是内宫的事,沈江东不好多言,于是又问,“陛下失联一宿,怎么瞒得住太皇太后?”

萧绎从容道:“我回城回清溪苑,派人对皇祖母只说往南边校场跑马去了。我昨日上西山,皇祖母心里有数。端王叔今晚闹成这样,躲言官还躲不及,更加不敢闹起来。”说着又将手放在程瀛洲的额上,觉得他额头滚烫,不禁皱眉。

此时恰好到了官道的岔路口,天已经蒙蒙亮,萧绎对沈江东道:“沅西,此处离芷园不远,你们回城去罢。”

这边思卿和沈浣画都下了车,萧绎便告诉思卿:“他又发起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