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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操心的事情越发多了,”萧绎会意,淡淡道,“前朝之事,莫要多问。”

“陛下恕罪,此事沸沸扬扬,妾寝食难安,故而……”

一个茶盏应声而碎,一众侍从纷纷伏地不敢作声,只听萧绎冷声道:“你出去罢。”

思卿丝毫不见惶恐,举手加额,叩拜道:“妾告退。”

思卿步履轻盈走出内殿,菱蓁迎上来还端着那食盒,脸煞白着道:“姑娘怎么这般直白就问出来了?陛下怎么……”

思卿却笑:“陛下一发作,看以后老匹夫还敢不敢来求我出头?”说完打开食盒的盖子,端起一碗汤一股脑喝干净转身走了了。

“我还以为要进献陛下,感情端这么远出来,是给您喝。”菱蓁追上去唠叨。

潇潇秋雨止,凉风乍起,凭添凄意。银字笙寒调正长,水纹簟冷画屏凉。不知是哪一宫的宫人吹起了笙,笙声传入思卿所居的宁华宫里。隔着屏风,思卿遂吩咐守夜的宫人:“天已寒,竹簟石枕都撤下罢。你们也下去,不必守夜了。”

珠帘镂曳,香炉中的香烟袅袅,户满香风。夜已深沉,半窗残月的影子投射在妆台上,仿佛生了一层薄尘。那雨一时又脉脉飕飕地下起来。飞翘的檐角将汇集在瓦间的雨水抛下,水声沥沥,连宵未绝。

宁华宫里一片死寂,宫人已然睡熟。长夜漫漫,思卿却辗转难眠。她忽然凉凉一笑,对黑暗的门边方向低声道:“三哥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

思卿入宫三年有余,原本与今上感情甚笃。且今上每临朝后,多与思卿议论得失,有所失,随则匡谏,多所弘益。今上今日对思卿这般发怒的情形,甚是少见。

萧绎笑道:“你还生我的气了不成?这么晚了还不睡?”

思卿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今儿得多谢三哥演的好戏,我那便宜老子起码半年不敢再来烦我。我今儿确实想问,抚州……究竟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我那便宜老子捞银子捞出的事端?”

萧绎摇了摇头,轻声道:“抚州这次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有人在查,还要等。”

思卿道:“还要等?这几日我已经觉得人心浮动。每一个见我的人,都意味深长地多看我几眼。”

萧绎笑道:“你居此位,难免引人侧目,你又何必理会。这事要等,等到沅西成亲,大抵就有结果了。”

“抚州的事,和沈沅西成亲有什么关系?”思卿问,她意识到什么,“他要成亲了?”

萧绎点点头。

沈浣画曾对思卿言道,沈江东年幼时老嘉国公给他订了一门亲事,近年因国丧等事,两家的婚事一拖再拖又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