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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放下手中的奏折凑过来看,思卿道:“我很喜欢黄山谷的字,可惜总是临摹不出黄山谷的意蕴。”

萧绎忽然问:“徐文长的字好,他继任户部尚书如何?”

思卿问:“字好作记室,和当大司农有什么干系?”

萧绎道:“没什么关系,我随便问问。”

思卿想了想道:“徐文长依靠其师是江左大儒,在江南时广结士大夫,名声却很差。孤山社出了几位大员,都不跟他往来。你觉得他不党附?可老爷子在日,他跟叶家走得很近。从前吴天德是假道学,继任徐文长也是假道学,户部风水真是好。”

萧绎被思卿说得噎住,思卿又道:“我这么说,大概也带点情绪。老爷子一死徐文长就上蹿下跳,这情形别说我胞兄看不惯,我也看不惯。不过说不得,谁叫老爷子生前做事不地道,也活该。所以……”

萧绎发笑,思卿道:“你笑什么?”萧绎正待说话,只见太子萧泽拿着《毛诗》进殿来,学大人模样给萧绎和思卿行礼。

太子一直唤思卿“母亲”,也愿意和思卿亲近。思卿招手搂住太子,太子在思卿怀里蹭来蹭去,扭糖似的问:“母亲,这一句怎么念?”

思卿教他读:“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

小小的孩儿玉雪可爱,身上散发着奶香味。思卿情不自禁地贴近太子细嫩的脸蛋轻轻摩挲,不禁叹了口气。

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

念到了这一句,思卿忽然想起叶兰成和浣画琴瑟和谐的情形,转瞬芳魂已逝,命数这东西,确实难说。

至腊月二人返回禁中前夕,今上事先未与任何宗亲、朝臣商议忽然下诏,言中宫之位不可久虚,册封皇贵妃叶氏为后,新正后行册封礼。此前萧绎曾对端王许诺“明年春上再谈续立国后”事,如今果然践诺。

叶秀峰死后,身前诸事“到此为止”,其子丁忧离朝,叶家风云星散,旧日党中幕僚纷纷再谋出入。许多人认为无母族依靠的皇贵妃必然无缘后位,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而何适之领头上贺表的行为更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唯有沈江东私下与妻议论,觉得何适之十分异常。

“你说是不是何适之胆子大了,杀了叶秀峰,被陛下抓住了把柄?”江枫揣测。

“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抚州镇守的遗折是不是到了今上手里,何适之已经沦为陛下的提线木偶?”

江枫却忽然想到了一点:“抚州案最终是你去善后,把责任推到已死的抚州镇守身上了事的。如果真的是陛下拿到了拿东西,来日陛下要打翻何适之,必然从抚州案入手,那你定的案子就是错案。你总不能说当年是陛下让你这么定案的吧?你把脏水泼给陛下,陛下必不容你,咱们府上……”

沈江东叹道:“我当然不可能把脏水往上泼,那岂不是让嘉国府死无葬身之地么?所以我现在不能说话。只有这样,来日发作,陛下才会维护于嘉国府。树大招风,树大必空,必须提早防范。”

江枫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有些倦了,只道:“算来算去,算不尽人心,当真无趣。”

沈江东又问:“你说何适之这么异常,皇贵妃——皇后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