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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相比外头暖和了许多,四周萦绕着楚云都身上的松木味道,十分细微,陆知酒却因嗅觉极为灵敏,很轻易辨别出来。

她将狐裘解下,四处打量了一通。

记忆中熟悉的简约样式,干净整洁,唯一格格不入的,大概是车顶四角挂着的香包,和散落在角落里的两本书。

都是陆知酒的手笔。

陆席霜告诉她,楚云都最爱洁净,见不得一些杂乱粗陋之物,若想要令他厌恶,大可多在他常见之处做些破坏。

于是陆知酒想了个法子,缠着楚云都要在他马车上挂这些她故意绣不好的香包,其上绣着针脚粗陋的六月菊。本以为楚云都会拒绝,没想到他竟然很轻易应了下来。

陆知酒还记得她把香包给楚云都的时候,楚云都垂头看了很久,她故意问他好看吗,语气轻蔑又玩味,他却回得认真:“很好看。”

彼时陆知酒心里鄙夷,觉得楚云都不知在心里多嫌弃,嘴上竟也能装得如此诚恳,不愧是虚伪到极致。

至于那随意搁置在角落的书,是某一次陆知酒非说乘车无聊,带上来的,打算弄乱他的车座,令他烦心。其实不是什么正经学问书,而是她随手拿的两本翻都未翻开过的戏文。

思及此,陆知酒将手边的书拿了起来。

倒真是怪了。这些她带上来后也依然未翻看的书竟然还放在这,而且……阅读痕迹怎么如此之重?

陆知酒想了一想,突然抬眼看楚云都。

楚云都正襟危坐着,闭目养神。

陆知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从疑惑书的问题,到暗暗惊叹楚云都果真为艳绝上京的美貌,谪仙之姿诚不欺我。

如此美貌的楚云都,她从前为何总要恶语相向呢?怎么下得去嘴呢?

陆知酒有些恼恨,咬了咬牙。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过了一会儿,陆知酒才想起要看看窗外阔别已久的上京城,待撩开帘子目睹夜色下略显空旷的街道,才想起时辰已很晚了。

虽然已夜色朦胧,陆知酒仍是朝窗外看了很久,待驶过北巷之时,她突然想起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