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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卫东皱了皱眉,起身到厨房用水龙头冲洗一下。

周坤一回头,故意往旁边让了一步,露出下面一个崭新的煤气罐。

宁卫东瞧见哪会不明白,花花轿子众人抬,故作惊讶:“嚯,二哥,啥时候换液化气啦?”

周坤嘿嘿一笑,撇着大嘴一挑大拇哥:“上礼拜新换的,怎么样?咱们院头一份儿。”

京城的液化气早在六几年就有了,但多是住楼的用,在大杂院铺开得等到八几年。

宁卫东一笑,人家又是好酒又是炖鱼,必须捧着说:“我说厨房咋这么干净,这一个月换煤气得不少钱吧?”

周坤眉开眼笑,他等的就是这个,大咧咧一挥手:“那都不算事儿~”

宁卫东就着水流在小刀上撸了两下,出来把午餐肉切完了,周坤也从厨房出来。两只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到门口拿了一个油纸包:“鱼先炖着,刚才回来在副食商店买的花生米,咱哥俩儿先喝着。”

把油纸包扯开放到桌上,是那种烘烤的带皮花生仁。

周坤顺手往嘴里丢了一个,拧开琵琶瓶的汾酒,拿俩小号茶缸倒酒。

这种绿色蓝边的搪瓷缸子一般是幼儿园给孩子喝水用的,不知道他从哪搞来,喝酒大小正好。

“东子,碰一个。”周坤闻到酒味兴奋起来,递给宁卫东一个茶缸,碰了一下自个先喝一大口。

宁卫东也喝一口,他穿越前有段时间特别中意汾酒的口味,特地存了不少年份酒。但那些包装精美,所谓的十五年、二十年的汾酒,喝起来反倒不如眼前这瓶七五年出厂的‘立四新’。

宁卫东不太确定,是他心理作用,还是口味变了。又抿一小口仔细品味,似乎又差不多,索性也不纠结,拿筷子夹了一块午餐肉塞嘴里,笑着道:“二哥,还是你潇洒,白天出车挣钱,晚上小酒一喝……”

宁卫东知道,周坤找他有事儿,刚吃上倒也不急着问。

俩人东拉西扯,等着火上的鱼炖透了。

炖了二十多分钟,周坤中间去加了一趟粉条,这锅鱼可算是好了。

周坤是个实在人,直接铸铁大黑锅上桌。

里边酱油色的汤汁,一条大鲤鱼连头带尾有一尺多长,锅里除了粉条,还下一块豆腐,刚从煤气灶上下来,鱼汤还在咕噜咕噜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