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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几日,长安流言四起,目标指向,仍旧是刘珩。从市井中流传开来,大皇子武都王刘珩,并非皇帝亲子,这是质疑他的血脉了。妫媶的身份,随着刘夏汉化日深,也越加敏感起来,渐渐成为了禁忌的话题,不敢有人提起。

这一次,长安市井间,很是大胆地将妫媶拿来编排,着重拿其怀刘珩的时间来剖析做文章。就差明言,刘珩非刘渊之子,而是那早化为白骨的单于呼征之子,是刘渊的“兄弟”。

三人成虎,几日的功夫,似乎整个长安都在传此事。此谣言甚毒,传入禁宫之内,身体本就不怎么好的贤妃妫媶,气急昏厥,一病不起。而在王府中思过的刘珩,更是目眦欲裂,暴怒不已。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宫内,刘渊歇斯底里般地怒嚎,不能自已,案上的奏折书简被拂得满地都是。

胸膛起伏,喘息了许久,他刘渊这辈子都未如此怒不可遏过。气到心头,竟然感到一点晕眩之意,在侧的女婢赶紧上前扶住,被刘渊一把推开。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恢复了平静。

张让与段珪,还有另外一名黑衣锦服的男人,那是极少露面的内卫统领。跪在底下,不敢抬头,他们清楚地感受着刘渊的怒气。

“你们是干什么的?寥寥几日,长安就这般满城风雨!这长安,还是朕的长安吗?”刘渊眼神冷酷,不住地在三人身上扫着。

“臣等有罪!”

“不要讲这种无用之言了!朕听腻了!”刘渊当即怒斥道,深吸一口气,眼中杀意暴涨:“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明日,朕不想再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将那些散播流言的宵小之辈都给朕揪出来,全部杀了。长安城中的魑魅魍魉太多了,这一次,朕要好好犁一遍!”

刘渊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三人立刻应诺,急步外出,一场杀戮,又将在长安展开。除了那些心怀不轨之徒,一些敌国探子也在这场风波中被兴风作浪,也没能逃得过,被辣手除之。

这么多年下来,刘渊的性子已经收敛了不少,手段也柔和多了,不似年轻的时候那么刚硬。然一旦触及到了他的底线,挑战他的权威,刘渊绝不会手软,手段将更加残暴冷酷,不仅仅是简单粗暴的斩杀。

未几日,妫媶病情恶化,直接到病危地步。

“稽娄渊,元横是你儿子!”这是妫媶吊着一口气,留给刘渊的最后一句话。

病榻之上,妫媶已然故去,两只苍白的手,到死都紧紧地拽着刘渊的双手。刘渊一身常服,侧坐于案,面上有倦意,盯着沧桑如老妪的妫媶的面容,心中难免有哀意。

对妫媶,他早就感情淡漠了,在早年的时候,其也不过是带给刘渊满足感,供其泄欲的工具罢了。但终究是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女人了,被人肆意攻击,抑郁而亡,刘渊很不爽。

盯着她的遗容看了许久,面上的那些许“软弱”渐渐散去,至少现在的刘渊相信,刘珩,是他的儿子,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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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武都王与卫王到了!”

没过多久,刘珩与刘仇,脚步慌张,红着眼睛,趋步入内。隔得老远便望到静静躺在榻上的母亲妫媶,脚步沉重,缓缓近前,淡漠朝坐在侧边的刘渊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