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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如今的自由法国还是别指望二十万大军这种事情了。

次日,戴高乐前往视察加蓬的第一大港梯也尔港,并在那里慰问了双方的伤员。

自由法国和维希法国的伤员都在一处疗伤,待遇也完全相同,因此在戴高乐到来之前,双方的伤员已经混熟络了,甚至还联合起来整治了一番“怠慢”他们的护士。

“护士不称职吗?”他们的话让戴高乐和德内尔警惕起来。

“这倒没有,其实护士们也是为我们好……”

伤员们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还原了事件的全貌。

非洲的蚊子是很致命的,任由他们叮咬的话,官兵有染上登革热或疟疾的危险。虽说这两种疾病如今也算不上什么不治之症,但医院还是不希望身体本就虚弱的伤员们染病,所以特别注重灭杀或驱赶蚊虫。

这一点属实,德内尔和戴高乐都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强烈的草药味。巴布鲁少尉告诉二人,这味道正是“防蚊树”的汁液所发出的。

“问题就出在防蚊上,蚊子不是夜间活动最频繁嘛……护士们就在熄灯睡觉前喷一圈驱蚊剂,然后关窗,防止蚊子进来。”

从医学角度上说,此举并没有什么错误,但护士们显然忽略了伤员并不能适应闷热的环境——关窗关门导致一点风都进不来,将伤员热得整晚睡不着。他们起初是打算好好跟护士们说明情况的,但护士总像老妈子一样,以“我这是为你们好”的态度拒绝开窗的要求。

于是某晚,热得忍无可忍的伤员们开始高声齐唱《马赛曲》,把所有在医院睡觉的护士和卫兵都吵了起来,《马赛曲》刚一结束,外籍军团的伤兵又开始带大家唱《血肠歌》,接着是塞内加尔狙击营和加蓬守备军的士兵领唱《猎兵颂》,还有军校生的《圣西尔进行曲》……直到护士气鼓鼓地同意晚上开门开窗,他们才停止夜半鬼嚎。

提起这件事,这些难以下床的重伤员都笑成了一团,完全看不出几天前他们还在互相射击,戴高乐一行人也被他们逗乐了。向来习惯于想尽办法改善士兵生活的德内尔则开始考虑,或许可以为医院订购一批制冰机?

除了两军士兵们毫无芥蒂之外,加蓬被俘的军官们对自由法国也并没有什么敌意,有些人甚至非常崇敬戴高乐将军和戴泽南上校。他们之所以没有立刻倒戈,仅仅是因为“军人的天职”使他们不得不服从德杜准将的命令,戴高乐只要一呼吁,立刻就有一半的军官加入到自由法国的队列中来。

剩下的一半人中有三分之一的军官出于家人在本土,怕加入自由法国后被维希定成叛国罪而后抄家的心理,才遗憾地拒绝了戴高乐的邀请。还有人怀疑,自由法国到底能在英国人面前保持多少独立性。

“戴泽南上校说,做德国人的鹰犬就是叛国,可做英国人的鹰犬不也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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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高乐当然向这些抱有疑虑的军官们解释,自由法国与英国的合作是完全平等的。虽然英国曾经占领了法属马达加斯加,但是在自由法国表示抗议之后,英方已经向抵抗委员会归还了马达加斯加的主权和管辖权。

“现在每一块被我们解放的属于法兰西的领土,都在自由法国抵抗委员会的管辖之下,财政、外交、军事、治安……等等这些,完全由法国人执行,英国人没有任何插嘴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