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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军官不会是夏尔·戴高乐吧?”戴高乐跟德内尔开着玩笑,因为他在上次大战中两次负伤都是在腿上。

第一次是在1914年边境攻势中小腿被子弹贯穿,最后让部下抬了回来。第二次就是在凡尔登了,跟德国人拼刺刀的时候被扎了大腿,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这次部下误以为他已经死亡,就把他扔在了毒气里,自己撤退了。

幸亏那天凡尔登的风大,否则恐怕法国的历史怕不是都要被改写。

“实在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人是个骑兵军官,我感觉他好像脑子里装的都是水,以后也再没接触过。”德内尔不怀好意地推测,“如果他还是那么耿直的话,估计活不到停战。”

“好吧,别管那个蠢货了。”戴高乐神色轻松地取出一根香烟点上,凝望着窗外的雨色,享受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不过这恬静的场景很快被德内尔的咳嗽打断了,戴高乐立刻担忧地看向后者,却见他捂着嘴,含混不清地开口:“吸进去……咳咳咳……一只小虫……”

德内尔的咳嗽越发猛烈,便打手势示意自己要去趟厕所。戴高乐冲他关切地点点头,他就立刻快步走进了洗手间,对着不锈钢洗手池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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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副官巴布鲁不断拍击着他的后背,直到他吐出一口浓浓的血痰。

德内尔像个哮喘病人一样呼呼地喘着粗气,一边单手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一边用左手打手势示意自己没事,可他现在实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长官——”

“不许告诉戴高乐将军!”德内尔哑着嗓子,坚决地说道,“这是命令!”

“可是如果您病倒了,还有谁来支持戴高乐将军呢?”

“贾德鲁、达让吕、穆兹利埃……咳咳……还有勒克莱尔,那个不是军中豪杰?至于政治,我原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如果帮助戴高乐将军渡过第一次危机都不算‘起到作用’的话。”巴布鲁忍不住挖苦自己的上级道,“我现在就该离开军队,为法兰西省点口粮。”

不管怎样,巴布鲁还是在德内尔的强烈要求之下,向他发誓保密。尽管德内尔意识到了他的副官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为仕途不惜搏命的疯子,但他并不在乎这个黑人是什么想法——也不在乎别人的。

他只想把握住每一次有可能导致自己“献身”的机会。

一番折腾后,德内尔去而复返。他一开口,戴高乐就听出了他声音的嘶哑,不过德内尔轻易就用“呛得太狠,咳得太久”的理由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