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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个士兵这么问,许多人对自由法国不去进攻达喀尔,反而北上利比亚感到不能理解。德内尔便向他们解释:第一,自由法国还很弱小,战略上还是要以英军为主;第二,现在不拿下达喀尔未必事件坏事。

“我们的实力还很小,达喀尔守军是不拿我们当回事的,一旦我们进攻塞内加尔,就免不了和他们大打一场。一旦战斗打响,咱们先不考虑两边枪炮得把你们的家乡打成什么样,就说一个问题:如果维希政府把你们的亲戚强征入伍,逼迫他们对你们开枪,你们怎么办?”

士兵们都陷入了沉思。

德内尔起初是想将多尔纳诺的遗体带回拉密堡安葬,但在沙漠里尸体很快就招了苍蝇。为了避免痢疾肆虐,德内尔只能将遗体就地下葬,然后全团鸣枪一声就算办了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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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发营地后,德内尔立刻向伦敦报告了多尔纳诺中校阵亡的全部过程,毕竟这是自由法国建立以来阵亡的最高军衔军官。伦敦那边除了表示遗憾和悼念之外,也并没有处理什么责任人——也根本不存在什么责任人。

战场上比他运气更离谱的倒霉蛋多了去了,恐怕只有上帝才能搞清楚每个军人的死期。戴高乐等人又怎会为此埋怨两位亲冒矢石、深入敌境的上校呢?

…………

“该休息了,将军。”

自由法国的总部已经从伦敦堤搬到了卡登花园,大本钟的声音已经不再特别清晰,沉浸于案牍的戴高乐时常忽略报时的钟声,以至于德库塞尔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提醒他睡觉。

“马上。”戴高乐头也不抬回了一句,继续用笔在演讲稿上勾勾画画,又过了十几分钟才放下纸笔,“太晚了,明天你再来帮我看看有没有语病。”

“这是圣诞贺词?”

“对,准备向法兰西广播的。”戴高乐揉揉眼睛,拉开凳子起身,“又十二点了?”

“没错,今晚就是平安夜。”

“那我就提前祝你圣诞快乐了。”

“您也是,将军。”德库塞尔微微一笑,带着一丝落寞对戴高乐说道,“还有伊冯娜大婶和小戴高乐。”

戴高乐当然知道德库塞尔的落寞从何而来,他可不像自己一样,能及时把家人带到英国。

“英国人的特别行动处现在已经有了些成果,我们的二局也开始在本土有所行动,相信很快我们就能建立本土到英国的交通线,那时或许我们就能带出来你家人的信了。”

戴高乐的安慰让德库塞尔稍微振作了一点,不过也让他露出了难为情的笑容:“大家都离家万里,就我在这婆婆妈妈的。”

“谁不想家呢?我的母亲去世的时候,没有一个家人在身边,每想起她我都觉得非常愧疚。”戴高乐的神态如他的语气一样,于悲痛中含有无穷的力量,“所以我们做得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