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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的罗贝尔出现在门口,让指挥所里沉闷的气氛缓解了些许,但也仅仅是“些许”了。看到战友们心不在焉的神态,罗贝尔立刻明白了:“伤亡很大?其他人呢?”

“没有其他人了。”全身上下连块破皮都见不着的杜卡斯基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全团还能自己走路的飞行员就剩咱们八个了,医院里还躺着六个,法国人和苏联人各一半。”

“嗯……确实不小。”罗贝尔环视一圈,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可这里只有七个飞行员,还有谁不在?”

杜卡斯基看了阿尔贝特一眼,便不说话了。阿尔贝特也酝酿了半天,才艰难地开口道:“你的僚机……加斯帕尔那小子,在禁闭室呢。”

罗贝尔闻言十分错愕:“啥?他怎么了?”

“有畏战情绪。”

“在天上不还挺好的吗?”

“他今日一枪都没开出去。”阿尔贝特黑着脸说道,“回来弹链都是满的。一回来就找了颗树自个闹别扭。我们起初以为他是因为跟丢了你,觉得你被击落是他的过错而自责,还打算去劝劝,结果越劝越拧巴,这才觉出不对劲。”

到这罗贝尔才明白,为什么今天加斯帕尔没给他任何有效的掩护,他之前实在没有往僚机畏战的方向去想。自从他来到苏联,见多的是视死如归的英雄壮举,虽然也听闻过那些地痞流氓“贼配军”的畏战行径,但几乎从没亲眼见证,着实无法预料到自己的僚机竟会怯战。

但罗贝尔毕竟看过父亲自传的前半部分,对军人畏战也算有些基本的认识,知道一味高压绝不是整顿畏战的好办法,畏战的军人也不一定就是真正的懦夫。更何况加斯帕尔的畏战又没有真的酿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罗贝尔对他也称不上有多记恨。

于是作为苦主的他开了口:“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何必急于处置他呢?至少再给他次机会吧。”

“好气度。”战友们纷纷给罗贝尔竖起了拇指。

即使是一贯注重纪律的普利肯少校,也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目光:“我们倒也没打算把他怎么着,仗打成这个样子,除了我这个干岸上的指挥官,谁就能一点都不害怕?好歹战友一场,实在不行打发他去做地勤呗。只是他恨自己对你见死不救,非要跑去禁闭室里拿脑袋咣咣撞墙,我们不得已才让人去盯着他。我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非得自行了断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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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贝尔苦笑道:“那我去看看他,叫他别做傻事了。”

不多时,他就在禁闭室里找到了精神和外表都乱糟糟的加斯帕尔。

“您好,指挥员同志。”

“你好,同志。”罗贝尔向看守加斯帕尔的娃娃兵点了点头,“你的任务完成了,解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