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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两人疲惫不堪,也没有丝毫谈兴,便随意找个地方去睡了。

但拉莫斯刚刚躺下,很快又起身出了营房。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去而复返的拉莫斯上尉将一张路条递给了尚未入睡的德内尔:“第42师的介绍信,一定要保存好,它可以让你加入第5军的炮兵部队。”

德内尔向拉莫斯表达了感激,接着便将路条仔细地对折后放到包裹的夹层中,又立刻躺下尝试伴着炮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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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向拉莫斯发火,但并不意味着他不愤怒。如果可以,他甚至想亲手毙了那个下令处决马尔科的军官。

每一支军队都有英雄和渣滓,被战时总统克列孟梭褒奖为“模范军”的共和国陆军也不例外,英雄如罗贝尔的生父,如基尔伯特少校和其他数不胜数的烈士和英杰;渣滓同样数不胜数:自己就是典型。

某些骇人听闻的罪行可能仅仅由于当事人的迷糊、迟钝、冲动或者过激反应,这样不幸的事与其说是罪行,还不如说是错误:炮兵算错了坐标把炮弹砸到了自己人头上、被烟尘遮蔽视野的机枪手对友军的屁股疯狂输出,狙击手把平民当成敌人给毙了……这些事情太常见,每个营都有死在自己人手上的,也都有杀过自己人的。

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旁人实在无法苛责这些害人害己的可怜虫。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保持住最后一丝理智,从而将自己彻底化为冷酷的战争机器。动员令发布的时候也不管某个适龄男性的精神状况是不是能适应电光火石血肉横飞的战场。

但是另一种人,的确有这么一种人,他明知道面对枪口的是俘虏或者平民也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甚至将此作为自己战功和武勇的表现;明知道自己的错误,却依然为了维护自己一文不值的颜面让部下去送死。

至于那种害得无数人弃尸荒野,还觉得“我做的对”的偏执狂,就更是罪恶滔天,无可救药了。

相对于那些偏执狂,德内尔认为自己不蠢,只是单纯的卑鄙、恶劣罢了,哪怕自己努力想做个好人。

但是,无论是天国的还是人间的法律,难道应该赐予一个射杀儿童的人再做个好人的机会吗?更何况这个所谓的“好人”在战争结束后依然对另一个善良的人起了明确无疑、不可否定的杀意。

是的,没错,他清楚地记得,那时的自己出于难以抑制的嫉妒,想用钢水管给基尔伯特少校“开瓢”,再把尸体扔进地中海!

所以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愤怒,去进行道德的批判!如果他现在有一把枪在手上,最该做的难道不是将枪口塞进嘴里再扣动扳机吗?!

德内尔从噩梦中惊醒,不,那不是梦,只是繁杂且恐怖的回忆罢了。他的眼球在干涩的眼眶中艰难地挣扎,转向了透过帐篷缝隙的光线。

今晚睡得好吗,阿让?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薇尔莉特。”他低声回答脑海中薇尔莉特的亲切声音,“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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