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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练了多久?(德语)”

“一年左右。(德语)”薇尔莉特说完,将打好的“德意志高于一切,元首振兴日耳曼民族”这种正确到不能再正确的口号递给了两个年轻人。

另一个德国列兵若有所思:“那还挺快的。(德语)”

看到二人的表现,薇尔莉特心里有了计较:“你们怎么对我的义肢这么感兴趣?(德语)”

“我们马上要去东线了,说不定回来的时候就和您一样咯。(德语)”但听语气,这个豁免兵仿佛满不在乎,但他的表情可僵硬得很。

果然,如果不是要上战场了,哪有健康的年轻人会整天盘算自己要是残疾了该怎么办。

从理智上说,薇尔莉特该盼着这俩德国佬死在东线——最好全家一起在东线死绝。但看着他们貌似平静、实则惶恐的年轻面孔,薇尔莉特顿时生不起一丝诅咒的心思了。他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或者,即使他们知道并且厌恶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你们会完完整整回家的,用不着这个。(德语)”

“感谢您的祝福,但是东线那边的情况确实不怎么……轻松。”豁免兵苦笑了两声,再次振作精神,“不多说了,我们赶快动身吧,夫人。(德语)”

“好的,先生。(德语)”

薇尔莉特在两名士兵的护送下坐上了科尔布的汽车,离开邮局员工宿舍,赶往德国少校科尔布的下榻之处。一想到那里曾经是阿让为罗贝尔和泰勒准备的新房,她就重新涌出把所有的德国人都干掉的想法。

在薇尔莉特离开之后,住在对门的加纳利立刻冲到电话亭旁,拨通了马蒂尔德家的电话,然后一边寒暄,一边按照两强两弱的节奏拍话筒。

…………

电话那头的马蒂尔德有说有笑地闲聊着,额头上却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等加纳利挂掉电话,马蒂尔德顾不上换鞋就冲向楼下,甚至踢掉了一只拖鞋也顾不上捡。她以一定的节奏敲响了地下室的门,门很快就打开了,蒂贡探出了脑袋:“帕西上校还在开会,出什么急事了吗?”

“告诉帕西上校,我们有麻烦了。”马蒂尔德脸色苍白,“薇尔莉特可能被捕了。”

作为一个基层的抵抗运动成员,蒂贡对马蒂尔德的惶恐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第一时间穿过飞腾的烟雾,走到帕西上校身边耳语一番。

而“帕西上校”——也就是刚刚抵达巴黎的让·穆兰——闻言叹了口气:“戴高乐将军恐怕得扒我一层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