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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利肯眼中,罗贝尔把这一排苏联勋章挂在胸前简直就是来向自己示威的。再考虑到他甚至没穿法国军服,难道是对战斗法国的安排不满吗?

阿尔贝特敏锐地察觉到了普利肯的尴尬和怀疑,于是特意问罗贝尔道:“你这半年拿得勋章真是不少。”

“嗨,献丑了。”罗贝尔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除了红旗和二级卫国战争勋章之外,其他的只是‘勇气’这样两三百万人都能拿到的小牌牌,或者‘保卫塞瓦斯托波尔’这样的纪念章。苏联人都喜欢把所有勋章都这样排成一排钉到衣服上,我也就入乡随俗了。”

阿尔贝特又问道:“今天这么正式的场合,你怎么不穿咱们自己的军装?”

“别提了!”罗贝尔无奈地摊开手,“我本来那套衣服在我去塞瓦斯托波尔的时候被德国人给烧了,我刚问比约特要了套新的,行李又给丢了,真让人没办法,我总不能光着身子来迎接你们吧?”

“行李丢了?你最近还出过远门?”

“是的,我刚从喀山回来,在经过下诺夫哥罗德的时候,我和一个上尉拿错了行李。要不是我从伦敦带来的行李箱被烧了,不得已用上了苏军公发的那种帆布袋子,又怎么会出这档子事。”

听到这里,普利肯少校已经松了一大口气,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靠背上。而阿尔贝特则继续好奇地刨根问底:“你去喀山干啥?”

“近卫第16航空团在那里整训,闹出了个挺难看案子。有个名叫波克雷什金的飞行尖子一直在团里大力宣传双机编队,惹恼了因循守旧的上级,于是上级就污蔑他贪生怕死、不配合训练以及拒不服从命令,并把他送上了军事法庭。由于证据涉及到双机编队的战术问题,第216团就让刚从培训班结业的我出席法庭作证。”

“这可真是厚颜无耻。”普利肯少校闻言轻蔑地点评道,“希望我们不会受那些对军事一窍不通的政工军官的干扰。”

“额……事实并非如此,少校。”罗贝尔尴尬地解释道,“诬告波克雷什金的上级是他的团长,支持他进行战术革新、帮他力证清白的反而是他的团政委和师政委。”

普利肯少校愣了一下,才尴尬地回答:“原来是这样啊。”

为了缓解尴尬,阿尔贝特急忙岔开话题:“这么说来,你现在是红空军双机战术专家咯?”

“那可不。”罗贝尔骄傲地回答道,“苏霍莫夫少将都找到我,说如果我愿意加入苏联国籍,红空军直接给我少校军衔,让我做第1航空军的作训参谋呢。”

罗贝尔还没说完,普利肯少校的表情就变得僵硬起来,好在罗贝尔继续道出了他的选择:“但是我怎么可能答应呢?我说:‘我就是法国人,将军同志,是一定要为法兰西服役的。虽然我很尊敬苏联军队和人民,但在我看来,做法兰西的中尉比做苏联的少校更叫我高兴。’”

“说的太好了。”阿尔贝特高兴地伸手拍了拍罗贝尔的肩膀,“咱们得为这句话喝一杯!”

“香槟团里都准备好了。”罗贝尔笑道,“战友们尽可开怀畅饮,不够我自己出钱买。我还有一万多卢布的奖金,正愁花不出去又带不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