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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迁的家宅子弟此前已随宇文护的长子宇文训西迁入蜀,此际终于也不再掩饰,道。

“王若实不欲取其性命,请速用西遁巴蜀策!”

宇文护只是一声长叹,道。

“若行诛戮,则诸王谁可以嗣天子之位?”

冯迁恳切劝道。

“晋王何辞天命也?古者伊霍柄政,权重一时,其身既死,则家灭族亡也。”

“王不自代,恐祸留子孙也。”

宇文护摇头深叹。

“惟念文皇之德,终不忍篡之。”

“羽化容我再思之。”

眼见到了如此地步,宇文护仍是顾念着宇文泰的旧情,不愿用那篡代之策,冯迁心下只是感慨叹惋。

莫非天数有常,自己与晋王终将只能西避巴蜀了么?

果然,便听宇文护继而问道。

“蜀中陆公可有回报?”

冯迁答道。

“蜀道艰难,王之书信发遣不过四日,恐陆公今日才获,算来三四日间,必有回报,王不必忧也。”

听他这般言说,宇文护心内稍安。

自从他离开长安东向,心中便屡屡有些此行不祥的警兆,是以种种布置皆是能速便速,未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若是一切顺利,只需等上一个月,巴蜀之地便能为他的亲信之人所掌握,彼时,或反或逃,他宇文护皆是有路可行。

只是为何呢?为何他会如此忧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