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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离开,他将依从本能行事。

而当赫利俄斯离开,阿泰尔想起了自己四万年前的作息。

他在桌边坐了一会儿,有两个声音在他的脑袋里争论。

一个在说,你这个年纪你睡得着觉?这个世界危机四伏,这个时代动荡不安,看一看你这一身金甲,想一想你现在变成了什么,你确定坚持那不合时宜你的习惯是一个理智的决定吗?

另一个在说,道理我都懂,但是这觉总是要睡的。

于是一锤定音。

阿泰尔首先试了一下往书桌上趴。他悲伤地发现如果他坚持这么做,桌子的边缘和他的胸甲将会阵亡一个。为了赫利俄斯的家具和他那灵敏过度的铠甲考虑,他必须放弃上辈子午间休息的姿势了。

他站起来,在房间里走动。

赫利俄斯的房间,与其说是卧室,功能与风格更像书房。书桌边上就是书架,木质,靠在墙边,简易封订的羊皮纸册和精装的书本摆放得很整齐。没有静滞力场,没有雕花,没有灰尘。

阿泰尔瞥了一眼那些的书脊和卷轴,没有生出阅读的欲望。曾经那个看到书会习惯性会拿起来看一眼的图书馆常客意识到这一点时可能觉得奇怪。

书架较低的几层并不是摆放着书籍,而他无意细究。

火光摇曳,禁军巨大的影子从书架上移开。

烛火快燃尽了。

但当变成他现在的样子,蜡烛是不是在燃烧已经不重要了。在完全的黑暗里他依然看得清。烛火将他的影子拉长了,阴影慢缓地爬上另一侧墙壁上的挂画。

阿泰尔没有去看。

镜子前面的人已经离开了,绘制其上的图腾依然栩栩如生。

黑暗里,那双金色的眼睛并不真的在发光,但若与他对视,就会觉得有两团金色的火焰在燃烧。

阿泰尔眨了眨眼睛。尽管已经在后半夜了,他没有真的感觉到困倦,他的身体仿佛不知疲劳。那个作息规律的凡人早就按时睡下去了,而这台机械中的程序并未全部随之休眠。至少他的好奇还在活蹦乱跳。

像禁军这样的生物还需要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