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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她反复和他说的就是这句话,他惦着她的病,心里越急躁,弯腰用力板过她的身体,腾出一只手去端杯子,耐着性子说,“阿桑,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能这么任性。”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她伸手用力打掉了杯子,水泼了他一脸,杯子落地生清脆刺耳的声音,仿佛那些碎玻璃片都扎在了他的心上,疼极变怒。

“如果你再这样,我立刻去请爸妈过来。”他盯着她。

她怒视着他,连嘴唇牙齿都在打颤,双手在身上死死地拽着被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脑袋涨的生疼,他不再看她,转身开门出去,他走后,她把脸埋在被子里,忍不住想要放声尖叫的冲动,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唇。

整身体都软麻,眩晕无力,但意识却异常清醒,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笑,一直在笑,她说,阿桑,你真蠢。于是,怀孕后那些天,她心里的煎熬,纠结,她为自己找无数个想要相信原谅他的理由,还有每个夜晚的辗转都反侧,这些画面突然间都跳在眼前,它们龇牙咧嘴地嘲笑着她的愚蠢。

她觉得,像有一把尖锐的匕,快速叉进她的心底,然后缓慢的抽离推拉,一下又一下,连着神经血肉的钝疼,这样的疼,夹杂着巨大的恨,几乎让她不能呼吸。

他回来时,又重新端了杯水,秦桑绿闭上眼,接过水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弹起来,扎到他的手,他眉心微蹙,但看也不看,径直蹲下来,清理地上的碎片。

随着他关门的动作,秦桑绿的眼泪汹涌而出,她咬着被单,哭的声嘶力竭,不能喘息,哭的太久,甚至开始反胃呕吐,她捂着小腹,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但还是忍不住一直在哭。

是谁说痛到极致会没有眼泪,到了真正悲伤的那一刻,反而会变的只知道哭,哭的恶心,哭的停不下来,像是要用尽身体里所有的力气。

哭累了,又接着昏睡,但即便是睡着,也不能放松,整个人都累到了极致,神经却还是紧绷着。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去了那座自从十五岁之后,就不敢再踏足的山,山顶,绿荫蔽日,鸟儿鸣叫,远处有人在喊,“阿清,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