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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8.7-1938.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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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内尔和小女孩的交流很不顺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最终忍无可忍的西班牙女孩将德内尔直接带到了自己的家中。

虽然父母已经逝世,但女孩还是勤快地把每个屋子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在她翻箱倒柜不知道忙些什么的时候,德内尔观察了她家中的布置,发现他的家人不像是农民,倒像是个知识分子家庭,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房。

“小姐?”德内尔轻轻叫了一声,向小女孩指了指书房,询问自己能不能去参观。得到女孩的允许之后,他便打量起她亡父的书柜,幸运的是,他很快找到了一本英语西班牙语词典。

“小姐?”德内尔再次出声呼唤女孩,女孩从她父母的屋子里抬起头来看向德内尔,看到后者作出了一个写字的姿势,于是便为后者找来了纸笔。

“谢谢。”德内尔含混不清地说道,然后开始翻检词典,在纸上零散地写下几个西班牙单词。

“嗯……我的……父母……葬礼……”女孩琢磨了一番,“你的意思是说,我有没有安葬我的父母吗?哦!”

意识到带着骇人伤口的邮递员听不懂她的话,女孩便拿过笔,在纸上写道:“我害怕,只敢在边缘望望。”

翻检了一通字典,德内尔大致理解了女孩的回答,于是他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单词:绷带、酒精、铲子、食物。

既然决定了要为女孩再尽一个成年人的责任,那么还是简单处理一下伤口为妙,死在半路上可不好。

简单包扎了伤口后,德内尔开始吃饭。与其说是吃饭,还不如说是吞饭:他像是吞药片一样,将撕成小片的面包根本不嚼便咽下去。女孩拧着眉毛,战战兢兢地看着德内尔下颚的巨大创口,那伤口渗出的血浸湿了整个绷带。

“走吧。”医用酒精浇在伤口上的剧痛折磨着德内尔,他感觉自己已经不再像是个蛤蟆,反而像是条蛇:毕竟舌头都快彻底裂成两半了。

“嗯。”

女孩乖巧地帮德内尔拿着铲子,腋下还夹着预备做裹尸布用的两条床单,当走到惨烈无比的屠杀场时,女孩下意识地抓住了德内尔未受伤的左手,获得安慰的同时,也提醒着他方向。

临近女孩父母尸体的时候,德内尔示意她停在稍远的地方,毕竟亲眼看到自己的骨肉至亲如何被蛆虫啃食,对女孩,不,对任何人来说都过于残酷了。

他接过床单,将两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用床单包裹起来,分两趟将尸体运送到一棵杨树下,在女孩的注视下安葬了她的父母。随后,两人一同在杨树的阴影中低头祈祷。

结束了这一切之后,女孩将德内尔带回家中,把粘好了邮票的信递给他,上面写着祖母家的地址:萨拉戈萨的加莱巴列德布洛陀大街613号。

在地图上找到这个城市没费德内尔多少功夫,不过在他发现这个城市远在150公里之外的时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